总算卫绪一切正常,既和往常一样俊美过人、又和往常一样风度翩翩。
“在下学艺不精,让世子受惊了!”郑存晰拱拳赔不是。
卫绪却微笑道:“刀剑无眼,郑兄不必自责,是我打扰了二位练剑。”
他笑得比这二月的春风还要和煦,一时间,陈木枝竟觉得方才瞧见的那张惊愕的脸,是存在于脑海的幻觉。
一想到刚刚自己左支右绌的样子实在有些狼狈,陈木枝暗暗顿足,若早知卫绪在旁观剑,自己就该舞得更好看一些,输也要输得优雅才好啊。
卫绪却似乎猜透了她的心思,又温柔地对陈木枝道:“昨日已见识过木枝妹妹勇救孩童的大义,今日又有幸见识木枝妹妹高超的剑术,真叫人佩服不已。”
他依然微笑如春风。
可大事不妙,这春风有毒,陈木枝中毒了。
她心口又隐隐地痛了起来,当下不敢再看卫绪,强作镇定道:“世子过奖了,表哥让着我呢,没下狠手,否则我哪里撑得过十招。”
说着,她上前两步,伸手想去拔那柄插入泥土的飞鹰之剑。
可就在她伸手的一瞬间,骇人听闻的事情发生了。
陈木枝没有去拔宝剑,而是一把抓住了卫绪的手腕。
卫绪脸色微微一变,旁边的郑存晰更是惊到睁大了眼睛,郑存芳虽离得远,却也惊到呆立当场,连上前阻止都忘记了。
最震惊的莫过于陈木枝自己。
她真的没想过要去抓卫绪的手腕,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向卫绪下手。
瞬那间,她明白了,这具陈木枝的身体,感知到了陈木兮对卫绪的爱恋,从不考虑后果的“陈木枝”自行下手了!
她不能缩手,一缩手,眼下的情形会变得更加尴尬。她陈木枝在卫绪面前的形象也将荡然无存。
念头回转,也不过旁人眼中的一瞬,陈木枝已闭上眼睛,抓往世子手腕的那只手,也变成了诊脉的手势。
“世子真是镇定啊!”
卫绪疑惑地望着她,不知道她为何突然这么说。
陈木枝不说话,半晌,方才睁开眼睛,轻轻松开卫绪的手腕:“生死关头,世子心跳如常,全然没有惊恐失态,我陈木枝真的服气。”
卫绪翻了翻手腕,虽然觉得陈木枝唐突,但她毕竟是京城自在第一的陈家二小姐,街头闹得、战舰上得、亲戚打得,自是不走寻常路的一个少女,卫绪想了想,倒也释然了。
他还是那样不紧不慢:“卫绪再镇定,也不如木枝妹妹危急关头的果断。”
一见卫绪如此说话,显然是并不在意陈木枝的举止,郑家兄妹也松了口气。
郑存晰走过去,将飞鹰六号剑拔出泥土,仔细擦了擦,欲归到剑鞘之中。
“等等!”陈木枝突然道,“让我再看一眼宝剑。”
郑存芳取笑她:“好啦,你还看个没完了,口水都要滴在宝剑上了。”
“我有短剑,却无长剑,就让我眼红眼红么。”
陈木枝艳羡地望着宝剑终于归入剑鞘,仿佛小孩子看到别人吃完最后一颗糖果那般怅然。
“飞鹰之翅共有十柄,皇上赏赐了三柄,还有七柄在宫中。若木枝妹妹果然钟爱,我去向皇上求一柄来送你,谢你今日救命之恩。”
卫绪一脸诚恳,说得郑存晰都动容了。
陈木枝却一扬小脸:“谢世子好意,有朝一日,我得凭自己本事得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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