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一下耷拉了脸,她很不喜欢这种话。“我的命是命,你们的命也是命。我不是说过了吗,你们不要这样子。”
“我的好姑娘,您先下来吧!”丫头们却顾不得这个了,只小心翼翼的护着,生怕她从半高的秋千上摔下来。
然而小姑娘却不愿意,扭了身子过去,“我不去,宋家那公子是个呆儿,我不与他耍!”
“姑娘哟!来者是客,您这般丢下他一个,是不是有些不合道理?”丫头苦口婆心的劝着。
小姑娘愣是不愿意下去。
她侧过脑袋,从镂空的扇窗里撇见一双眼睛,黑沉而深邃。“略……”小姑娘扯了扯嘴角,冲那双眼睛的主人做了个鬼脸。
“宋毓,我才不与你耍!”
清脆的声音在脑子里盘旋,挥散不去,连同那双黑沉而深邃的眸子一起,刻进了文娘子的心间。
她伸手抚过那两个字迹,仿佛还能看见长身玉立的公子,从繁华大院里穿过来,手里是一支骨笛,衬着他清冷的面容。
“宋毓……”文娘子再次念起这个名字。
乌鹭看看文书,又看看文娘子,“可是娘子的旧人?”
她从未听过文娘子提起之前的事情,或者应该说,她们彼此都没提起过之前的种种,就好像是从前的自己都已经死去,现在的他们,只是文娘子和乌鹭而已。
文娘子隔着斗笠点点头,语气依旧平淡,“是旧人,不过他应当不认得我了。”
怎么可能会认得呢?变成了十二岁的小姑娘,又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连样子,也与从前不尽相同。甚至她连自己的个性都抛弃了,就算是二姐姐在,也不一定认得出来她吧?
宋毓不可能会认得自己的。文娘子放在文书上的手指蜷缩起来,慢慢的,将手收回来。
乌鹭见她这般,只以为是从前有什么过节,便不敢多问,“娘子这几日都没得休息,那船上到底不舒适,咱们先寻处落脚的地方,娘子好好歇一歇。”
文娘子却突然拿下斗笠,一把将那文书撕下来,纸张剥离公榜墙面时候发出斯拉一声响,有几处还倔强的粘在公榜上。
乌鹭惊呼起来,“娘子!”她忙低下头去看,文娘子拿在手中的文书写了最近徐州城乱葬岗闹慌的事件,写的很长,最后约摸是说,遵循大祭司的命令,寻求一位能者,替徐州城排忧解难。
大祭司的名讳还黏在公榜上,乌鹭无心顾及,只看着摘下斗笠的文娘子,口中喃喃,“娘子又要去?”
又要去点刹!?
文娘子却摇了摇头,“我不去,”
乌鹭登时瞪大眼睛,“那娘子这是做什么!”
揭榜不遵可是要按律处置的!
文娘子瞧着她,那双雾蒙蒙的眼睛瞬间清亮起来,“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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