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文娘子究竟听见了没有,一点儿回声也无。乌鹭有些无聊地杵着脑袋,这车子比起载他们去林府的要舒服多了,没有那么颠簸的感觉。
文娘子闭上眼睛,周围都变得很静。
“父亲,父亲,为何我不用学天嚣呢?”
“天嚣你不必学。”
“可是他们说这是姜家最厉害的阵法!”
“姜家每一位弟子,都不会学习天嚣的。”
“为什么呀?”
为什么啊?当时父亲是怎么说的呢?她却是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关于过去的记忆,在短暂的回想之后,都会跳转到那场大火之中。
蒸腾的烈焰冒着白气,夹杂着将人烧糊的味道,那股诡异的肉香,让文娘子作呕。有人打开了半人高的柜门,将里头的东西拿出来,而周边摆设的器物早已经被砸得稀碎。
父亲染血的手掌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发出一点儿声音。
“这群人将阵法放在哪儿去了?!”外间倒腾半天的人似乎有几分气急败坏,连带着又传来几声瓷器落地的碎裂声音。
文娘子不停地抖,外头不知何人的恼怒声夹杂着父亲的血腥气息涌入脑海,将她冲得头昏脑涨。
“父亲……”她带着微弱的哭腔,这种从没有过的可怖感觉将文娘子牢牢包围住,连带着父亲一道,扼住他们的喉咙。
再往后是什么?一样也看不真切!扑面而来的浓雾让她觉得窒息,文娘子拼命挣扎着,试图从这禁锢中走出来。
她的额间满是汗水,五官几乎皱在一起,杵着脑袋的手紧紧握拳,以至于脑袋都磕在车壁上,那响声将昏昏欲睡的乌鹭吓了一跳。
忙抬起眼看过去,文娘子煞白了脸的模样叫她顾不得困意,只匆匆地唤着她,“娘子!娘子!”
外头坐着的车夫也听见了这呼声,将马车放慢了一些,用那口带了不知何处音调的话问着车中,“姑娘可是有事儿?”
“停车!快,找最近的客栈停车!”乌鹭颤着声音,一只手抚上文娘子的脸,“娘子,娘子快醒醒……”
文娘子还在梦魇着,那额上的汗水越来越多,打湿了一片的衣襟。
“娘子!”乌鹭带着哭腔,却总不能唤醒她。
好在这里是徐州城边上,正有一家客栈,车夫将车架停下,还来不及将脚架放下,里头的姑娘就一骨碌窜出来,双眼红彤彤的,两只手抓住车夫,“去请大夫!”
这嘶吼的声音将客栈前匆匆路过的行人引了过来,莫不都是悄悄的往这边看着。
见那小姑娘一脸焦急,便忍不住想伸了脖子往车中看看。
车夫哪里见过这般剽悍的姑娘?结结巴巴地连话也说不清楚,“姑娘……这……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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