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朝晚,送语姑娘回院子!”方氏吩咐侯在一旁的两个丫鬟。
朝夕朝晚伏了伏身,低头上前,一人一边儿搀住了呆愣的语姑娘。“祖母,母亲!”语姑娘挣脱了两个丫鬟的手,跪倒在地上:“祖母,母亲!放她回去吧!”
老夫人原本慈爱的眉眼变得有些凌厉:“忤逆长辈!这是你一个闺阁小姐该做的?”
方氏也跟着呵斥:“没几天就快及笈了!你想让五皇子知道自己未来的正妃是一个不懂孝道的人?还是想嫁过去就遭到其他皇子妃的笑话?”
语姑娘不解:“为何要让她去牺牲?她什么都没做错啊!”
老夫人叹了口气,看了朝夕朝晚一眼,两人会意马上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语姑娘。“姑娘,咱先回去,和老夫人还有夫人顶嘴,姑娘是得不了好的!”朝夕伏在不甘不愿的语姑娘耳边轻声道。
“祖母知道,你是个好的。她,也是个好孩子,只是……”老夫人没有说完,挥了挥手示意丫鬟带语姑娘下去。
“姑娘,回吧。”朝晚扶着愣住的语姑娘,轻声说了一句,便朝老夫人和方氏那边儿行了一礼,便搀着语姑娘走出正厅。
语姑娘在想:只是什么呢?只是,一条虚无缥缈的预言?还是,只因为,她身在这样一个家族?
“朝晚,这样的家族,真的好吗?”语姑娘问身边的丫鬟。
朝夕不解:“姑娘是丞相府千金,老夫人还有大家的掌上明珠,有何不好?”
朝晚倒是明白语姑娘在想什么,只是自己一个奴婢,有什么资格参与主子的事?“姑娘,别想了,都是命吧。”
都是命?是了,也许都是命吧。可是,那是人命啊!活生生一条人命啊!“人命,终究没有命数来的重要吗?”语姑娘轻轻道。
直到被人送回居璜阁,语姑娘也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就因为一条虚无缥缈的预言,就要抛弃一条人命吗?那是人命啊!
“朝晚,你去,把我那垒丝凤蝶钗和白玉手镯给吟姐姐送去。”语姑娘坐在紫檀木的圆桌边,吩咐身边的朝晚。
朝晚行礼应了,去开小库房找东西,朝夕却忍不住了:“姑娘真是太好心了!她一个旁系姑娘,怎么能用您的东西,那白玉镯子可是南边进贡的,淑妃娘娘特意给您留的呢!”
语姑娘猛地拍了下桌子,‘哐啷’一声,桌上的汝窑白瓷盏落在地上:“掌嘴!旁系姑娘旁系姑娘!那也是姑娘!是你等可以轻贱的吗?”
朝夕从五岁伺候语姑娘,因为人也机灵,一直都没被罚过,比许多小官家的女儿还娇贵,第一次被主子罚,还是因着那旁系姑娘!
‘啪啪啪’几个耳光下来,朝夕的小脸儿肿得不行,她跪在地上:“姑娘,奴婢知错。”说着接连磕了几个头。
语姑娘也不是真要罚朝夕,只是想到祖母和母亲的作为,不就是因为她是一个旁系姑娘吗?
要是换作嫡系,换作大伯家的姑娘,会有人敢要她去死吗?不会,谁敢让兵部尚书的女儿去死?
“朝夕,起来吧,记得日后莫说这种话,你家姑娘,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完。”一支钗一对镯,怎么和一条命比?
朝夕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而后从地上站起来:“姑娘,奴婢失言了,但只要一想到语姑娘如此不把姑娘放在心上,奴婢就心疼姑娘。”
本家嫡系嫡小姐,亲自关照她一个旁系姑娘?她倒还有所不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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