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钰将一块枯木用刀劈开,扔进火堆里:“对了,老爹,踩点的土匪还在不?他们什么时候动手?”
流云笑着回答:“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去问一下?”
刘玄良的好奇心发作了:“钰儿,土匪长啥样?”
“跟普通老百姓没啥两样,就是凶了点。”说完李钰看着流云,“是吧,老爹?”
“大多数土匪也不是祖传的,”流云笑了笑,“像张汉卿,他爷爷张有财就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能当土匪的就几种,一是穷,二是懒,再就是又穷又懒。”
盯梢的土匪在天黑之前就返回去了,不知道是打得什么算盘。
后半夜,流云依旧值夜,只不过不像前半夜那般坐姿随意,而是像婴儿一样蜷缩在火堆旁,若有若无的呼吸间隔越来越长。
对于自家老头子的表现,赵无邪习以为常了,老头子一年之前还会经常打坐,现在则是完完全全地以这样的睡姿代替了。
赵无邪抽出步枪通条,一头缠着纱布,缓缓地推进枪膛里,边推边拧。
保养完步枪,将枪搂在怀里,直直地盯着远处的山谷。虽然老头子没有交代,但安排值夜的时候,赵无邪就知道,后半夜需要小心。不说一只吊在身后的土匪,山里的狼群也是个大麻烦,还有当地人称为猫熊,老头子戏称做滚滚的太极熊。虽然老头子说猫熊素食为主,可这些萌物也不是不愿意换换口味。
在老虎差不多绝迹的西北,狼才是最麻烦的,尤其是在这种临近高原的山区。按理说西北人烟稀少,狼的食物充足,不会轻易捕猎大型生物。可谁知道,会不会因为见到更加充足的食物,突生歹念呢。
赵无邪揉了揉快要麻了的双腿,站起来,围着营地转了一圈,检查了一下马的缰绳,看了看布置在营地外围的诡雷。
钱思齐站了起来,看了一下手表,还有两三个小时天就亮了。走过去轻轻地踢了踢抱着双腿打盹的孙易。
孙易吓了一跳,见钱思齐朝自己眨眼,没好气地回敬了一记豆腐眼,伸出手裹了裹身上的大衣。
而赵无邪,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一个困扰了他好几天的问题,玄忠到底是谁?
赵无邪知道,和他们这些从西班牙流感期间收养的,亲生父母得病死亡的有名有姓人家的孩子不同,刘家十八个姓刘的哥哥姐姐都是父母早亡在乱世上漂着的孤儿。
而且,这十八个哥姐的名字都是有说法的:大哥叫玄孝,是因为他学的是继承自老爹的传统文化;三哥玄义,则是混江湖的老油子,呃,存在感很弱,培训完就赶到魔都去了;老九玄恭则是因为在兄弟里边他的功夫最好。那如果叫玄忠?赵无邪抓了抓脑袋:论年龄的话,玄忠应该比大哥还大,可大哥应该也没见过;名字,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可按老爹的脾气,是不会有卧底的。
西北对于华夏的东部沿海来说,是个遥远的地方,甚至学习的时候,赵无极所能接触到的情报就少得可怜。
不过一想到,看上去老老实实的大哥,突然变成了老二,这画面,有些滑稽啊。
赵无邪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见其他人都在看自己,赶紧捂住嘴。
正在家里翻找东西的刘玄孝突然打了个喷嚏,将手里的碎纸片吹得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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