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大爷,来客了哈。”濮杰带着余耀来到了一处小院门口。这处小院不是老建筑,红砖门楼下,木门开着,影壁墙上贴着瓷砖,松鹤延年的图案有点儿掉色了。
“小濮来了?”一个六十岁上下的老头儿迎了出来,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蓝夹克,咧嘴笑出一口黄牙。
“我兄弟,姓余,一块来看东西的,”濮杰介绍了一下,“这位贾大爷,户主。”
“快进来快进来,坐,正好尝尝我这刚下树的柿子。”贾大爷将他们引进小院中,正房前,摆着一个小方桌,桌边有几个马扎,桌上还摆着一盘带着白霜的柿子。
“我吃不了这口儿,太涩。”濮杰大喇喇坐下,掏出烟递给贾大爷一支,“东西拿出来吧,今儿看好了,我们拿走得了!”
“好,我取去。”贾大爷将烟卷儿夹在了耳朵上,有意无意瞥了余耀一眼,便进屋了。
余耀这才坐下,也点了一支烟,低声道,“我瞅着,这老头儿挺精的。”
濮杰却摆摆手,“你看了东西再说。”
柿子被拿到了窗台下,东西被摆到了小方桌上。
这件唐三彩仕女俑,有一尺高,乍看还真是有一眼。
余耀也不客气,贾大爷放好之后,他就上手了。
看了一会儿,余耀将东西放下,笑着对贾大爷说道,“贾大爷,这是您挖地窖挖出来的?”
“对啊,小濮没告诉你?”
“除了这个,没挖出别的?”
“那倒没有。”贾大爷点上了烟,“小伙子,我怎么听着你话里有话啊?”
“没有,没有,我这不是怕碰上什么墓葬么?”
“肯定不是墓葬,这东西就在黄土里面,我琢磨着,是不是早些年谁埋地下藏的?我这院子,八几年才成了宅基地盖房,后来又翻盖了,原先是块荒地。”
余耀点点头,“贾大爷,我听濮杰说,您是少了五万不卖?”
“唉,按说小濮照顾过我,是该让让价儿,毕竟我这东西也是白得的不是?但我小儿子没出息,要结婚了,这里里外外的,还真是短钱啊!”贾大爷抽了一口闷烟。
余耀一脸认真,“贾大爷,您听我说,五万可不行!这唐三彩仕女俑,十年前,拍卖会上就出过六十万的价儿,如今你就算一百万出手,那也跟玩儿似的!”
濮杰一听这话,感到有点儿脑仁抽筋,猛地咳嗽了一声。
贾大爷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你要出一百万?”
“我哪出得起啊!我是说这么好的东西,您可不能便宜卖了!必定得卖个好价钱!您和濮杰老交情了,我们总不能为了自己赚钱,砸了您的大买卖!至于您儿子结婚,您把这话和他一说,他一准儿肯等着您卖出大钱来啊!”
余耀说得煞有介事,贾大爷却似乎明白了,看了看濮杰,“小濮啊,你今天这是压根不想买啊!”
濮杰刚要说话,余耀一把按住他的手,转而对贾大爷说道,“贾大爷,我们想买啊!不过,如果这东西是真货,我们买不起!可如果不真,我们也不想当棒槌!”
贾大爷嘿嘿干笑两声,“有你们的!既然不愿意吃柿子,两位,那就不送了!”
“贾大爷,我还没说完呢!”余耀也笑了笑,“您这东西,如果是真的,就算不是墓葬里出来的,只要是地里挖出来,也得上缴,不然,可就是私藏文物的罪名。”
贾大爷脸色一变,“几个意思?你是看这院里就我一个糟老头子是吧?信不信我一跺脚,你俩就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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