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仅仅只是这句话的内容,张副经理还不至于心惊肉跳,毕竟这种场面话当不得真,但史密斯是以他并不怎么流利的中文说出的这番话,就足以让张副经理相信自己可能因为喊了眼前这小孩两声“小朋友”而面临炒鱿鱼的可能。
上一次史密斯用他那蹩脚中文与人交流,还是在花旗银行上海总部与市长会面时的事了,了解这位花旗银行亚洲区执行总裁的人都知道,只有当遇见能量大到一定程度的中国人时,他才会用这种尊敬的方式与人对话。
苏阳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史密斯,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点头道:“你应该看懂我那串数字写的是什么了吧。”
史密斯堆笑道:“本行能够接待像您这样的贵客,是我们的荣幸,请您随我到贵宾室休息,你当年存在我行的东西,一会就能送到您的面前。”
总算遇见个有些眼力的,苏阳心情稍稍好了些,摆手道:“带路吧,我赶时间,所以尽快。”
来到贵宾休息室,史密斯亲自为苏阳端上一杯红茶,笑着道:“刚才您已经给了寄存号码,还要麻烦您给出十八位密码,我才好将您寄存的东西拿来。
苏阳也没多话,口中报出一连串结合了阿拉伯数字、英文字母以及罗马字符的十八位密码。
一旁姗姗来迟的林总经理飞快的记录下后,在史密斯的示意下离开贵宾室取东西去了。
建于银行地下八十米的金库中,林总经理先后穿过了现金库房与贵金属储存室,折腾得满头大汗后,方才打开了一扇古老而厚重的机械防盗门。
整间银行内,知道这个地方存在的也唯有他一人。
“今天是什么日子,自己这一亩三分地竟然出现了黑金户头的持有者……”
黑金户头,只存在于花旗银行高速发展初期的至尊客户,因为这个户头所拥有的巨大特权,与开户人必须具备的先决财力,在黑金户头仍未被取消发放的三十五年中,花旗银行散出的黑金户头绝不超过五十个。
那些黑金户头的拥有人如今大多已经作古,但仍在世的那几个,无一不是跺一跺脚,就能令全球金融界抖三抖的大人物。
如今林总经理打开的这间隐秘保险库,便是专门为黑金户头拥有者所建的寄存室。
按照苏阳先前所报出的十八位密码小心输入后,林总经理顺利打开了保险柜,取出一只合金打造而成的金属盒。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相信此刻坐在贵宾室内的那个俊俏小孩,有着他根本无法揣测的可怕背景。
“黑金户头是无法转到他人名下的,那个小孩才几岁,怎么可能拥有已经取消了七十多年的黑金户头?”
关于这一点,林总经理想不明白,不过他也没那个向当事人求证的胆量。
当金属盒被送到苏阳面前时,史密斯知趣的离开了贵宾室,留下苏阳一人在内。
贵宾室外,林总经理最终还是忍不住好奇,像总裁大人请教道:“那只是个孩子,但黑金户头是无法过户的,而且已经取消了那么多年,这不太可能啊。”
史密斯对林总经理的态度显然要较之前对待张副经理的态度好了许多,沉默了片刻后道:“你想到的,我也有想到,不过那金属盒是需要当初开户人凭个人指纹开启的,所以,我们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招待好就行了。”
林总经理点头应了声是,明白了总裁的意思,黑金户头对于他们而言,实在是太过惊人的存在,做好自己本份就是了,甭管那么多。
几分钟后,苏阳径自推门离去,也懒得同旁人多话。
等到史密斯与林总经理推门进到贵宾室时,俩人不禁神色骤变,均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贵宾室的红木圆桌上,一只已经打开的空盒子印入眼帘,此情此景,其中包含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
苏阳从花旗银行取出的东西一共三样。
一枚晶莹剔透的玉坠,一把不知是用什么金属铸造的黑色钥匙,以及一只和田玉打造的药瓶,里头装着十多颗药丸子。
把玉坠、钥匙与药瓶贴身放好,苏阳一路走马观火,从外滩走到了南京西路。
六十多年与世隔绝,又身处上海这么个国际化的大都市,苏阳对什么都很感兴趣,一路上运转苍穹真气,耳听八方,倒是吸收了不少现代社会的知识。
其中有不少苏阳完全听不懂的词汇,如“拉轰”、“肿么”、“2B”、“打酱油的”、“NO作NO死”之类,他也没当回事儿,就是觉着这个时代的人说话都有些神叨叨的。
“听得心烦,这些在街上晃悠的家伙,都罗嗦的很,说十句也就半句对老子了解这个时代有用的信息,还是回老宅看看先。”
苏阳口中的“老宅”是位于上海最繁华地段的一幢老洋房,凭着过去的记忆,倒是被他摸对了地方。
站在喧嚣的大街上,望定那幢自己上一世曾经住了三年之久的老洋房,不少过往回忆闪现脑海,纵然以苏阳玩世不恭的心性,也有些激动起来了。
“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这处老宅居然还能完好无损的保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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