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双眼睛春波微漾,腰肢纤细步履轻盈,一颦一笑间都带着贵女的娇柔。
柏灵心中微微有些膈应——这里头有那么些个女孩子看起来并不比她大上多少,顶多也就十四五岁?
而建熙帝一个快六十的老头子……
柏灵脑中不可抑制地出现了“一树梨花压海棠”的画面,兀自让她一阵恶寒。她收回了目光,两手抱怀轻轻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扭过头避开眼前的莺莺燕燕,向回廊另一侧的远处看去。
御花园小湖的湖畔立着一块石碑,上面笔力苍劲地书写着“春鸣湖”三个大字。
那儿大概是这次游园会的边界,因为再往外便不再有花灯,也不再有花,是无边的晦暗宫闱。
借着微微晃动的波光,柏灵看见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斜靠在石碑后的柳树上,轻轻低头剥着指甲。
相较于这里其他热络的人群,她周围像是开启了一层冰冷的结界,没有任何人与她搭话,她也不抬头看任何人,就那么神情淡漠地揉捻着自己的指尖,仿佛周遭的世界与她无关似的。
柏灵的目光一落在她身上,便觉得再挪不开了。
这个蛰伏在黑暗中的女人,身上散发着与这里所有人都不同的气息。即便她的身边没有任何人旁观,她的身上依然恣意地张扬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妩媚。
这种感觉……就像在热带雨林里不期而遇地撞见一朵鲜艳的大丽花。
像是感受到柏灵的视线,那女人忽然抬头,直直地向柏灵这边看过来。
柏灵虽然有些意外,但丝毫没有慌张。
那女人缓慢地勾起了唇角,向着柏灵微微笑了笑,甚至还微微欠身行了个礼。
宝鸳就在这时回来了,她远远地喊了一声柏灵,柏灵应声回望。
“都问清楚了,今晚这个游园会没什么特别的,还是猜谜投壶的老一套,一会儿娘娘来了,咱们就带她先入席。”宝鸳语速飞快地把事情交代完,“别的应该没事,你听明白了吗?”
“明白。”柏灵点头说道,“对了……和宝鸳姐姐打听个人。”
“谁啊。”
柏灵略略转身,用眼神示意宝鸳方向,“那边那个站在柳树底下的女人,宝鸳姐姐认得是谁吗?”
宝鸳“啊?”了一声,抬眸去看。
顺着柏灵用眼神示意的方向,宝鸳的目光仔细搜寻了好几遍——石碑后的柳树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吐了新芽的垂柳在水面随风微荡。
“咦。”柏灵也发现那人不见了,她有些惊讶,“刚才还在的,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一下就没有了。”
“小孩子别乱看。”宝鸳被柏灵说得心里毛毛的,有些在意地往湖畔垂柳那边瞥了一眼。
再三确认确实没有任何人影之后,宝鸳喉咙动了动,伸手捂住了柏灵的眼睛,把她的身子转到和自己一边,“……可别是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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