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徐纺觉得温白杨就是小仙女。
她挑了一个粉色的的果冻,小口小口地吃:“你还在念书吗?”
“嗯,我在帝都特殊教育学院念大一。”温白杨在纸上又写了一句,“是计算机系。”
写完,她抬头看周徐纺的唇语。
周徐纺竖起大拇指:“你好厉害。”霜降也是计算机系,她觉得念计算机系的都很厉害。
温白杨被夸得不好意思,笑得很羞涩,趴在桌上,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写给周徐纺看:“鸡蛋吃吗?我外婆养了很多鸡,我家有好多土鸡蛋。”
写完,她转过身去,在另一个包里掏土鸡蛋。
周徐纺拉了拉她的袖子:“我不能吃鸡蛋。”她说,“上次你送给我的鸡蛋,我也还没吃。”
她吃了鸡蛋会醉,醉了就会做错事。
记忆里,她第一次吃鸡蛋就醉了,然后蹿到了一棵树上,唱我的祖国,别人让她下来,她不肯,又跳到另一棵树上,唱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唱完所有她会唱的歌,她就把树全部连根拔起,带回家去了……
温白杨很吃惊,大概没听过还有人不能吃鸡蛋的,眼珠子瞪得圆,脸颊两坨高原红,憨萌憨萌的:“那可以吃鸡肉吗?”
周徐纺说:“鸡肉可以的。”
“那下次我给你带手撕鸡。”温白杨在纸上写,“我还会做卤鸡爪。”
周徐纺又竖起大拇指:“你好厉害。”真的,她就什么都不会做,家里也没厨房,天天只能吃外卖,所以她觉得温白杨很厉害,她两只手一起竖起大拇指,“特别特别厉害。”
温白杨笑得眼睛眯成了弯弯的缝,脸颊的高原红更红了。
周徐纺觉得温白杨特别好看。
次日,连着下了几天雨的天终于放晴了。
天都晴了,阿晚觉得,雇主的心情还是非常不好,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雇主的心情非常不好?他不知道啊。
雇主的午饭就吃了两口,然后扔了筷子。
他就问:“不合您胃口吗?”
江织没说话,用手绢蘸了温水,仔细地擦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白皙的手指,一擦就红了。
阿晚觉得他太爱干净了,穷讲究,继续询问:“要不来罐牛奶?”
江织把擦完手的帕子扔了:“去把副导叫过来。”
“哦。”
阿晚去把赵副导喊来了。
赵副导饭吃到一半,嘴都没擦,油光锃亮的,他赶紧擦干净了进去:“江导您找我?”
房间里开了暖气,也开了窗。
江织脸颊病态红,不知道是冷风吹的,还是热风蒸的,漫不经心似的,随意问了一句:“今天的群演换了人?”
赵副导不知道他几个意思:“没有啊,还是上次那拨。”
阿晚知道了:“今天周徐纺没来。”
江织目光立马射过去,一双桃花眼拉了拉,眼型都锋利了:“让你说话了?”
阿晚闭嘴。
赵副导宛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周徐纺是?”
江织往躺椅上一躺:“出去。”
赵副导:“……”
所以,大导演找他干嘛?周徐纺又是哪个祖宗啊?
赵副导饭都没心思吃了,出去问了一圈:“谁知道周徐纺是谁?”
新晋织女郎方理想大声答道:“副导演,我知道我知道,周徐纺是一个特别优秀的群众演员,真的,特别优秀,她能把死人都演活了!”
赵副导:“……”
乌拉拉氏·理想真的很突出,她的朋友群众演员·周徐纺,一定也很突出和优秀。
赵副导就给群头打了个电话:“让周徐纺过来演戏。”
并且补充:“可以给她加工资。”
并且强调:“只要她来演,我给她加镜头!”
没准,这是下一个织女郎。
五分钟后,赵副导收到了群头的回复:“群众演员周徐纺今天没空。”
赵副导问:“她干嘛去了?”有戏不演,玩物丧志!
群头说:“她送外卖去了。”
赵副导:“……”
居然还有副业,这才不是个优秀的群众演员!
赵副导逮了个助理过来:“你去导演休息室说一声,周徐纺今天送外卖去了,不能来演戏。”
小助理原话转给了阿晚。
阿晚再告诉他雇主:“老板,周小姐今天送外卖去了。”
江织面无表情地把躺椅上的毯子踹到了地上,并且伴随了两声心肺都不舒坦的咳嗽声,病恹恹的,竟有点颓有点丧:“我什么时候问她了?”
阿晚:“……”
雇主江:“去给我温牛奶,要28度的,多一度都不行。”
阿晚:“……”
他要回家告诉他那个拿江织当亲儿子的妈妈,告诉她——她的‘亲儿子’江织真的无比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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