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之应了,心中其实有些欣喜。
冬日的夜里总是十分漫长,再加上这片密林本来就遮天蔽日,再加上下了雨的缘故,天就亮的格外慢了一些。
江暮卿被冻的有些恍惚,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几乎要麻木,却还强撑着清醒。
“表哥总有一日要脱离顾家,到那个时候,你我之间又该以什么样的关系共处呢?”江暮卿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这个问题其实有些不着边际,顾谨之甚至不明白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可有一个回答却在心中呼之欲出,让她一时之间有些哑然。
想与她说“其实我心悦与你”,可第一个字还未出口就觉得如鲠在喉,让他一时之间不敢说。
或许就保持现在这样的关系,不远不近,就是两人之间最舒适的距离。
所以顾谨之并没有说出自己心中的答案,而是略一思索,缓缓回道:“你想唤我什么都可以。”
“那我唤你谨之,你会不会觉得不喜。”
这话中带了几分调侃的意思,却让江暮卿不由得想起顾谨之之前的话。
“顾谨之”这个名字是顾麟给他起的,意思是让他这一生谨而慎之,寓意并不大好。
“说起来过不了多久,表哥就得行冠礼了吧。”江暮卿这么提了一嘴。
顾谨之这才想起来,好似再过一年的时间,他就到了可以行冠礼的时候,因而点了点头。
随后就听见江暮卿说道:“那到时候找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辈为表哥取个字,也算是得了新的称谓。”
“可让谁取字呢?”顾谨之自嘲的笑笑。
先帝那一支并不是没人了,可如今是皇帝在位,只要一日他不曾复仇,前朝皇子的身份就无法暴露,他又如何去找那所谓德高望重的长辈为他取字?
更何况皇室的那些人于他而言也并没有多大关系,顾谨之并不想得那尊容,这个字要不要也没什么所谓。
心中这么想着,顾谨之就没再开口,然而江暮卿却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望着天边渐渐有些亮起,眉眼温柔。
“当初在宫宴上,表哥为我取了妙仪二字,我甚是喜欢。既然如此,我也给表哥取两个字,表哥觉得如何?”
顾谨之听得此言,甚至稍稍有些期待。
于是江暮卿就在他的目光之中缓缓开了口,带着几分认真。
“夜皎皎兮既明,正合眼下的情境,如此,我便给表哥取‘既明’二字,不知表哥心中可否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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