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阉贼……”
“你不得好死——”
刘卫民嘴角无声无息翘起,遥遥指向朱大典。
“操——”
中指高高竖起。
“好好……阉贼,就看你猖狂到了几时!”
朱大典大袖一甩,愤愤奔向藏书阁。
“人呐……就是……贱!”
李维翰猛然回头,一脸怒容看着无所谓的刘卫民。
“呵呵……”
“巡抚大人,你不好好待在昭狱,非得蹚这场浑水做甚?”
“你……你小子知道自己在做着什么啊?”
李维翰颤颤巍巍指着刘卫民鼻子大吼。
“你……你会害死你自己的——”
“浑小子……你知不知道?”
刘卫民轻轻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呵呵一笑。
“呵呵……”
“巡抚大人……您老怎么还不懂啊?”
刘卫民轻轻摇了摇头,低声叹息。
“小子……自送了那封信的那一刻……”
“小子……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一念佛……一念魔……”
刘卫民轻轻站起身,来到残破的房门外,耳边听着不时传来的怒吼、惨叫……
“整个天地……整个大明……能掌控小子生死的,不是六部,不是五军都督府,不是锦衣卫,更不是天下悠悠众口……”
刘卫民回头看了一眼李维翰,见他一脸担忧,脸上突然灿烂的如同春天里的芬芳。
“陛下要死了。”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更是其乐无穷!”
“可惜……陛下真的不行了啊!”
刘卫民轻轻摇头叹息,抬头看向远处一朵浮云,耳边侧耳听着一群人的脚步传来,理也不理满脸愤怒的马云鹏。
“陛下与这些文臣斗了这么多年,陛下……输了个干干净净,可这大明是陛下的,它……姓朱!”
“不姓刘,不姓李,也不行赵,它……姓朱!”
刘卫民轻轻对着一脸诧异的马云鹏咧嘴一笑。
“是不是觉得老子疯了?”
“老子是疯了!”
“真的,不骗你。”
刘卫民指了指自己头颅,咧嘴一笑。
“它就是疯了。”
又轻轻摇了摇头。
“可它也没疯!”
李维翰、马云鹏,甚至连孙行也是一脸不解。
“陛下其实……真的……圣明!”
刘卫民指向吏部对面的五军都督府,指向北镇抚司,又左右指向六部各院落,一脸灿烂。
“六部也好,五军都督府也罢,哪怕你们本应该唯皇命是从的锦衣卫……陛下从未胆怯,从未畏惧!”
“哪怕这个大明天下所有人全都站在陛下面前,陛下也从未畏惧过!”
“从未!”
“更是对这至高无上的权利不屑一顾!”
“因为……陛下……”
刘卫民挠了挠头,左手伸出两根手指,右手伸出三根,想了下,又多伸出一根来。
“二十四……二十四年!”
“你们觉得……陛下二十四年都不愿理会朝政,陛下会在意整个天下说着无聊话语?”
“呵呵……”
“可笑至极啊!”
刘卫民伸手一指千步廊周侧所有官署,笑道:“你们信不信,老子若将这里烧了个干干净净,陛下不仅不恼,甚至会仰天大笑!”
刘卫民转头看向一脸骇然李维翰,又看向马云鹏、孙鹏。
“怎么?”
“不信?”
说着,刘卫民突然摇了摇头,想了下,说道:“不对,你们心底应该很相信老子说的话语。”
“你们会认为,老子一把火烧了这里,将这些人吊起来挨个抽一遍,是老子帮陛下狠狠出了口气,陛下几十年来的胸中闷气终于可以狠狠发泄了,所以……陛下的确应该高兴!”
刘卫民身子倾斜,盯着每一个人双眼,笑道:“是不是?”
“呵呵……”
“这人呐……还真是自以为是啊!”
“陛下可是陛下啊……”
“高高在上,登极而视远……强宋虽亡于蒙古鞑靼,可……究其根本,还不是亡在了文人手里?亡于文人间的党争?”
……
“陛下自幼为帝……四十七年了啊……什么没看明白?”
“陛下不在乎权利,可不代表陛下不在乎大明,不在乎天下无数黎民百姓……”
“陛下快不行了啊……”
“被人逼的滋味不好受啊……陛下这辈子也就算了,熬都熬过来了,还能如何?”
“可陛下还是大明的主人,还是个父亲,还是个爷爷……”
“人……总得给后辈留下点什么吧?”
刘卫民指着周围所有建筑,笑道:“比如这里……捂住了陛下的口,捆住了陛下的手,挡住了陛下眼睛的一切一切……”
刘卫民提起天子剑,看了又看,像孩子一般天真无邪。
“天子剑,您老说……”
“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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