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卫民最后也没想明白了个所以然来,想不明白就想不明白,可这昭狱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没法子待了,时日已经是二月中旬,他知道,自己最多只有一个月的时间,简陋些的沙盘并不是很难,皇宫内有诸多工匠,他可以很短时间内弄出自己想要的沙盘,最关键的还是各种资料准备工作,而沙盘军演也最为注重的就是资料的掌控,最真实的展现双方实力的对比。
想不通刘养老儿究竟是何意,他也不再理会,至于什么义父、养子之类的他并未太过在意,或者说,他到了至今也还未完全融入这个时代,从他的所作所为就能看出些许端倪,或许他从心底就有些排斥,排斥这个与自己格格不入的时代。
放下一切,刘卫民没将崔文升的话语警告放在心上,直接找了个宦官,让他前去禀告万历帝一声,说这些日要在净军营地整理资料。
万历帝刚刚在郑贵妃服侍下吃了药丸,正准备倾听一些特意挑选出来的奏折趣事呢,师明急匆匆推门入内。
“何事?”
万历帝抬眼看着跪伏在地的师明,师明不敢迟疑,轻声说道:“启禀陛下,刘将军遣人请奏陛下,今夜留守西海子。”
“哦?”
从郑贵妃手中接过蜜水,正要轻酌一口,却听到了这么一句,不由将瓷盏放到一旁小几上。
“来人可在殿外?”
师明忙开口道:“正在殿外等候陛下召见。”
万历帝微微点头:“让他回去告诉那小子,这些日没事就不要瞎逛,朕还想着光明正大、痛痛快快砍了他的狗头呢!”
“诺!”
师明弓着身子退出房屋,郑贵妃却笑道:“原来那小子也是怕了啊!”
万历帝伸手去拿蜜水,嘴里却笑道:“爱妃可是说错了,那小子精明着呢,锦衣卫也绝不敢在此时动了那小子分毫!”
“当然了,人有时不能一味勇猛刚进,过刚易折!”
郑贵妃心下一叹,面上却灿烂一笑,说道:“陛下说的是,那小子若不是如此猖狂,也还算是个妙人。”
“呵呵……”
万历帝喝了几口蜜水,将瓷盏送到郑贵妃手中,身体微微向后依靠在柔软靠枕上,轻笑道:“此子性情刚直,并非真如爱妃所想那么猖狂,打了崔文升那老奴,落了爱妃颜面是不假,大闹千步廊左右所有官署也是真,可这些都不算什么。”
万历帝转头看向郑贵妃,笑道:“那小子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刚硬性子,自辽东始,一直到了京城,成了眼前天下敌情形,所有的一切都在做着一件事情。”
郑贵妃一愣,有些不解道:“陛下,那小子若没陛下护佑,早就该死在了辽东,还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如此?”
万历帝一阵沉默,表情也肃然起来,嘴唇轻启,声音低沉,一字一顿。
“大……明……国……运!”
一字一顿,却重于泰山,郑贵妃脸色苍白,有些不可思议看向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看着心爱女人瞳中惊慌不信,万历帝心下一阵摇头叹息。
“那小子所做之事,所言之语,爱妃也是一清二楚,其实他已经在西海子说的够清楚了。”
“此次之战,关乎着我大明十万精锐生死,缅甸、播州初平,倭寇之祸渐熄,但是还有北方的鞑靼啊……如今大明又添了一个建州之祸。”
“此战胜了还罢,若此战……一旦我大明战败,十万我大明精锐若一日丧尽……国库困顿的大明……危矣……”
万历帝一阵无奈苦笑。
“所以……他才会用生死与朕对赌!”
“敢死谏文臣,我大明从不缺少,可那都是些什么人?除了以私利打压他人,以圣言祖制威逼朕退却,可曾有那小子这般?”
“先是领弱军与敌死战不退,胜之后,任谁也应该知晓建贼必会生死相争界凡城,本应胜之而退,却无后援坚守数月,无可奈何后才撤回我大明。”
“该用的法子都已用尽,他应该知晓,无论如何法子,辽东也没人会支持他,所以啊……”
“朕给你个机会……”
“击败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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