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就算全都饿死在界凡城,最后又能如何?”
“不还是没一人前去增援?”
“所以啊!”
“刘某才想着拼死返回大明,才想着用自家性命与陛下在沙盘上对赌,就是希望阻止……”
“罢了罢了,事情都如此了,再说也无任何意义,还不如多想想今后之事呢!”
刘卫民一脸无奈叹息。
“刘某想着事有缓急,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再揪着不放也毫无任何意义,陛下也不希望这件事情没完没了,影响了朝廷稳定,可挡不住总有人拿这事来堵刘某的家门,这不……”
刘卫民指向远处正跟着过来的妇人、刘之坤,一脸无可奈何。
“刘某前来北镇抚司也没太大事情,就想见见杨督师,当面问问他,究竟是刘某刻意撤离界凡城,还是他杨督师刻意不出兵,刻意要弄死刘某的。”
刘卫民满脸无奈,双手一摊。
“就这么简单!”
田尔耕听着他的话语,心下鼓跳如雷,双手都有些兴奋颤抖,在净军驻地听过详尽分析,知道萨尔浒最关键的就是界凡城。
界凡城是决定双方胜负的关键!
田尔耕忙拉着刘卫民手臂走到一旁,说道:“驸马爷,不是田某不给这个面子,而是……而是这些人……”
“驸马爷也是明白的……驸马爷质问杨镐老贼时,我锦衣卫可否在旁一观?”
刘卫民眉头微皱,叹气道:“田兄你是不成的,刘某也听说了些昭狱之事,若是田兄在旁,杨督师就是一口咬定,一个劲诬赖刘某私自逃离界凡城,刘某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田尔耕想了半天,犹豫着说道:“驸马爷说的是,刘某在旁是有些不妥……这么着吧,锦衣卫千户马云鹏曾与驸马爷去过萨尔浒,也曾大战过建州老贼,不若让他在旁一观……这样可好?”
“田兄都这么说了,刘某还如何拒绝?”刘卫民点头答应。
田尔耕大喜,连连拱手后,急匆匆去寻马云鹏,刘卫民则站在昭狱之外,很是无聊踢踏着地上泥土。
“三哥……”
一个冷眼扫过,刘之坤想要说出的话语生生被堵在了口中,而他依然低头踢腾着地上泥土。
“夫人……”
“或许这是最后一次叫你夫人。”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若你转身就走,本驸马可以向陛下恳求,饶了你们这些无辜之人,可若夫人依然如故,今后会如何……”
“本驸马不敢保证,但夫人需要记住一句话语,杨督师他本就该死!”
“还有……”
“你们今后若真的轮落到了那一步,也别怪本驸马,那些都是夫人你自找的,而你们真正到了那一步,也并非因为本驸马。”
“有时……”
“看起来对自己很好,是自己兄弟、友人,或许就是要你的命之人。”
“有时候……”
“看起来是敌人,恰恰说不定会心慈手软……”
刘卫民低头轻轻踢动露了一角的青石,没有去看向一脸惊讶的余丛升,也没去理会紧皱眉头的刘之坤,只是嘴里轻声低语。
“夫人,请告诉本驸马最后决定。”
“决定……”
“是否跟着本驸马一脚踏入地狱……”
余丛升看向妇人,见她苍白的脸夹杂着坚决,心下暗自感叹,跟在眼前小子身后,耳听着两人对话,他对沙盘、萨尔浒之事最为清楚,历经无数阴险狡诈,知道他说出的话语是对的,此女若转身就走,以皇帝对眼前小子的宠信,还真可以为这些人求了个安稳,可一旦踏入牢房,这就不再仅仅只是皇帝一家的事情了,还牵扯到了大明朝堂上上下下,也再无任何缓和之机,流放发卖为奴都算是很轻得了。
余丛升张了张嘴,很想劝解一句,但看到妇人更加坚定的神情,老脸偏向他处不忍去看。
“老爷是无辜的,是你……”
刘卫民一抬手臂,强行打断妇人话语,依然去踢青石泥土。
“行了行了,多余的话语就不用再说了,本驸马已知你心意。”
说着,刘卫民看向刘之坤,神色却极为冷厉。
“心怀正义也好,想要大义灭亲也罢,但你给老子记着了,老子只说一遍,从今而后不会说第二遍,老子只会用拳头来回答你刘老四!”
“哼!”
“老子只说一遍,你给老子牢牢记着了,真理永远只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无论你看到的,听到的,都他娘地在肚子里给老子转上十圈,有些事情,永远不是你看到、听到的这么简单!”
刘卫民站在刘之坤身前,手指不住点着他胸膛。
“给老子记住了,老子只说一遍!”
眼角见到马云鹏一脸无奈走来,刘卫民嘴里又是一阵冷哼。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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