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摇晃,朱由校嘴咧的老大,傻呵呵的很是可爱,客氏却一副极为心疼将他揽在怀里,就像十余年前一般无二。
“嬷嬷……校儿今日真的很开心……校儿……终于……终于有人说……校儿有用……不是……不是蠢人……”
“呵呵……”
“嬷嬷……校儿……很开心……”
……
“校儿喜欢……嬷嬷也喜欢……”
……
乾清宫不时会有宦官端着一大叠奏折进进出出,屋内朱常洛一手持着毛笔,一手拿着奏折,眼前还放着一本,手里批改着眼前奏折,时不时还会回头再看手里拿着的,直到确定无误后,这才放下手中奏本,拿起眼前刚刚批改过了的,面前桌面上又放了一个崭新未批改的奏折。
万历帝二十五年没上朝,朱常洛骤然登基,满朝文武欢欣鼓舞,多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也全都被翻了出来,雪片一般的奏折全都飞入内阁、司礼监、皇帝桌案前。
奋笔不辍,可直到深夜,面色惨白若死,桌案上还有堆成山的奏折未能批完。
累了那就好好休息呗,但有句话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也不知道朱常洛是想释放难以承受的压力,还是本就是个喜好美色帝王,忙碌一天,回了寝宫,那也还是日夜耕耘,黑眼圈也日益深重。
皇宫是个没多少人情味的地方,也或许是郑贵妃想缓和与朱常洛之间的关系,竟然将身边八个非常漂亮宫女全送给了他。
这下好了,在刘卫民被关禁闭半月时,朱常洛彻底病倒了,倒在了女人肚皮上,一开始他是不知道的,还是郑贵妃身边的小宦官小李子眼泪八叉跑来告诉他,这才知道朱常洛病了。
刘卫民表现出一脸惊讶,可刘养看着他张大着嘴巴的样子,表情很是怪异。
“小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些事情?”
“啊?”
刘卫民刚刚将小李子打发走了,还没摇头叹息呢,竟被刘养这句话语惊了一下。
“监军大人,您老可不能胡乱往人头上安帽子,您老可不带这么坑人的!”
刘养身体更向前凑近了些,几乎就快要面面相贴在了一起,盯着刘卫民眼睛。
“瞳孔深处明显在闪躲,你小子在撒谎!”
刘卫民猛然后退一步,看着刘养有些恼怒。
“你一个死老头紧紧贴着俺,俺能不闪躲吗?俺又没龙阳之好!”
“小子,老头子可是清清楚楚记得,你小子说过王安活不了三月的!本来老头子以为……你小子又会作了什么幺蛾子的事来,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么个事儿,而是因为陛下他的身体!是也不是?”
“不是!就会胡说瞎猜,俺天天都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会知道老岳父会如何?再说了……难道就不许俺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一回?”
刘卫民一阵恼火,转身大步离开,这老宦官太他娘地鸡贼了,竟然被他察觉到了些许端倪。
正如这老宦官所说,刘卫民不是丁点儿事情都不知道,他是净军统领,净军……事实上,所有的宦官可能都属于净军的一员,哪怕已经成为了司礼监诸多管事大太监,他们曾经,或是未来,都可能是净军的一员,所以宫内发生的事情并不能瞒得过被禁了足的他,但是有些事情该发生的势必还会发生,也没人可能阻止得了。
神宗朱常洛好色,或许他老子从小就对他漠视,也或许身为太子的压力太大了,可是他不是他的儿子朱由校,没有将精力集中到了木匠活计身上,而是关注在了女色上,身体的虚弱也怪不了别人,别人也绝对不可能干涉得了,有没有郑贵妃,他都会如此,这也是朱由校木匠小皇帝在沙盘上所述……性格决定命运!
这本就是朱常洛的命运,无法更改的命运,谁也无法劝阻的命运,谁劝阻谁就得死,谁就成了祖制下的牺牲品。
刘卫民本就没打算去阻止,对于他来说,这是毫无意义的事情,还不如好好支持性格颇为开朗的朱由校来的实在。
自己想着自己的事情,还怕别人知道了他的小心思,也担心小媳妇埋怨于他,脸上装出的担忧表情还是有些欺骗性的,至少小媳妇朱徽妍没有看出太多痕迹。
果然如他所料,自己刚回到房间,就看到小媳妇正一脸担忧坐在梳妆台上发呆,小脸几乎成了褶皱的橘皮。
“唉……尽是些让人烦忧的事情……”
刘卫民一屁股坐在她的身旁,趴在桌案上,叹气道:“陛下禁了你家相公的足,又没有禁了你的足,想去皇宫去看望岳父,就去好了,相公又不会阻止。”
“相公……妍儿……”
“莫要太过担忧,只是生了些许小病,不过岳父的确该禁欲了,身体本就不好,又劳于政务,再嬉于女色……唉……”
“都是那坏女人,若非是她……父皇也不会如此!”
刘卫民一阵苦涩,看着朱徽妍小脸的愤怒,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苦笑道:“这种事情怪不了他人,陛下是九五之尊,高高矗立在那,就算没有皇奶奶,也会有人献美色于庭前,上有所好下必效之,投其所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难道妍儿以为就算没了今日之事,他日陛下就不会纳了宫外美人入宫为妃?”
“行了,莫要担忧,也莫要怪罪与人,还是入宫多陪伴陪伴,多劝解劝解你父皇,这更实在些,而不应将一切错误全怪到他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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