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那……那该死的逆臣要……要造反啊!”
满面鲜血的李三才哀声痛哭,待在角落里的朱徽妍想要上前辩解,却被一旁的朱由校死死挡在背后。
“陛下……陛下……”
王安一阵疾走进入寝宫,还未来的及跪倒在地,尖叫话语已经脱口而出。
“陛下……刘驸马……驸马他反了……”
“你……你胡说!相公……相公绝不会的——”
小丫头朱徽妍再也不顾其他,一头扑倒在地痛哭流涕。
“父皇……相公他绝不会的……父皇……”
“砰!”
朱常洛心下烦躁,重重一拍小几,指着王安,整张脸都涨红无比。
“说!”
“驸马……究竟怎么回事?”
“驸马他……”
就在朱常洛大怒,王安正要述说净军与锦衣卫对峙,正要说刘卫民调动净军出城时……
“臣,净军、幼军指挥使刘卫民,奉陛下旨意,前来聆听陛下教诲!”
声音响起,屋内一片鸦雀无声。
听着门外不急不缓沉闷话语,愤怒异常的朱常洛,竟然诡异的平静了下来,身上也有了一丝帝王威严。
“进来!”
“诺!”
刘卫民大步走入房内,一手按着天子剑,一手按着曲起的膝盖,如曾经半跪在万历帝床前。看着眼前身影,朱常洛竟有了怪异的感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朝臣皆弹劾于你,言你纵兵为凶,擅闯朝廷重臣府邸,可有其事?”
“有!”
朱常洛微微点头,不冷不淡道:“也就是说,你确有其罪了。”
“是有其罪,但非臣之罪,而是漕运总督李三才!”
刘卫民自门外开口的那一刻,屋中满当当的朝臣竟无一人开口,直到听了他这句话语。
“陛下……陛下,臣冤啊……陛下……”
刘卫民根本不理会李三才哭喊,只是低头轻声说道:“先皇以李三才为漕运总督,是期望其人可从南方运粮前来京师,而非令他贪墨我大明漕运之财!”
“昨夜锦衣卫千户马云鹏无令围攻大臣府邸,朕听闻皆因你授意,可有此事?”
屋内一阵沉默,就在兵部尚书黄嘉善欲要上前,在所有人诧异目光下,刘卫民竟然缓缓站起身,站在李三才面前,轻轻说道:“一刻钟前,净军已经前往鸦头村、胡柳村、大王庄,说实话……李大人的密码译文真的很差劲,也就骗骗没见识之人罢了。”
不去理会瘫软绝望之人,一一看向房内所有文武大臣,绝情、残酷神情让人畏惧。
“十日,只有十日,你们偷也好,抢也罢,驸马府若见不到百万两银钱,别怪本驸马不讲情面!”
说罢,又看到朱徽妍脸上惊恐担忧,笑了笑,随意摆手向身后朱常洛告别。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微臣只是陛下一条狗,一把刀,狗的命运,刀的锋利,全在陛下心意,陛下若觉得这条狗太凶狠,刀子太过锋利,陛下可以屠狗,亦可雪藏战刀,一切心意皆随陛下!”
冷漠话语说完,不等朱常洛开口,手指推开面前方从哲,低声轻笑。
“方阁老清正,可不代表方家同样清廉若水,皇爷爷已经高高抬起轻轻放下,但身为帝国首臣,率先逃避国税,不好!”
“希望方阁老能做个表率,今日就给小子送来五万两银子,小子也好哈哈一笑不是?”
刘卫民推开一脸惨白的方从哲,站在只有自己胸口的小媳妇面前,低头见她早上穿的挺漂亮湖绿色锦衣上有一块污泥,不由蹲下身子,双手轻揉了几下,又为她拍了拍。
“岳父大人身体不好,相公最近也会很忙碌,你就将相公那份孝敬也捎带着。”
朱徽妍小脑袋低垂,耳垂更是成了熟了的虾子,不知该答应还是不该答应,最后也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下来,屋内一干大佬皆看着蹲着身子随意说着话语,表情却极为怪异。
在皇帝面前说着这些话语,几乎就是在挑战皇家威严,可奇怪的是朱常洛只是一脸怪异看着,竟然没有多少恼怒之色。
直到刘卫民翻转了几下湖绿色衣摆,觉的看不出来污垢时,这才站起身体,也没有回头看向躺在床上的皇帝朱常洛,只是向一脸好奇的朱由校大舅哥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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