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秉性如何,不用多说了吧?”
刘卫民说道:“皇爷爷不喜岳父,或许也正因此,王安不仅仅不会阻止岳父整日花前月下,还会大力支持岳父日日做新郎,对大舅哥喜爱木匠活计也绝不会阻止,可如今不同了。”
“我那大舅哥成了皇帝,还是个少年皇帝,王安乃冯保之门人,身上带着冯保的痕迹呢,大人真以为王安不会与朝臣们一同欺负我那大舅哥?”
说到这里,刘卫民突然皱起眉头,低头思索今日几个驸马跑去天工阁的事情。
“奇怪了……”
见他如此,刘养疑惑问道:“怎么了?”
刘卫民皱眉说道:“今日前去天工阁时,却见到瑞安、延庆、寿宁三位驸马爷在,而且还拿着礼部挑选的一干女子画像。”
“陛下要纳妃?”刘养一惊。
刘卫民摇头说道:“我那大舅哥若是纳妃,自然会先通知司礼监,由司礼监传达礼部,由朝廷向天下各州府选拔秀女。”
刘养微微点头,程序上是如此。
刘卫民皱眉道:“若是如此,此等之事不可能不被我等知晓,大人身居司礼监,若司礼监事先知晓,大人也应该得知了才是。”
“可……可这种事情……外朝再愚蠢,也不当……不当隐瞒了司礼监啊?”
“嗯……至少王安是知晓的!”
“可……可他们究竟为何如此?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刘卫民眉头紧皱,纵然他使劲拍着脑袋,最后也还没能想明白。
刘养同样有些不解,想了会,说道:“会不会是这些人想将自己满意的女子送入宫中?以此来争夺陛下的恩宠?”
刘卫民微微摇头,说道:“或许有这个意思,但绝非仅仅如此。”
“大人应知,秀女的选拔必须是礼部、司礼监同时派遣人员前去各州府,只有两者同时点头,秀女才会被认可,仅仅只是礼部是不合规矩的,也不可能被天下人认可。”
“再说了,若真想选出外廷满意女子,根本无需这么麻烦,只需在选秀女过程中,多送些银钱给主事宦官即可。”
刘养微微点头,知道他是对的,想了下,说道:“不若让过山风去查查?”
刘卫民微微摇头,说道:“过山风有更重要的事情,不宜妄动。”
“算了!”
“先以静制动好了,总会有更多端倪冒出来的。”
刘卫民狠狠甩了甩脑袋,继续之前话题,说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我那大舅哥虽性子跳脱了些,这也正常,毕竟年岁还轻,但他也绝对不希望再与皇爷爷一般无二,客巴巴与魏朝的关系,魏朝与王安的关系,客巴巴与我那大舅哥关系,一旦客巴巴与魏朝结合,我那大舅哥就与王安算是绑在了一起,就算不想被王安、外朝裹挟也不可能,从这点来看,皇室也不允许客巴巴与魏朝结合。”
“相比魏朝,魏忠贤就清白了许多。”
“早先年,魏忠贤是秉笔太监孙暹、御马监刘吉祥的门人,后来因为门人间内斗,魏忠贤也差点死在了四川,自此脱离了两人,被秋月和尚推荐给了十库总理马谦,做了个甲库小管事。”
“一个甲库小管事,却每每用银钱救济正困难着的王才人、大舅哥,看似后来随在王安门下,实质上,还是马谦的门徒。”
“所以呢,魏忠贤要比魏朝更加清白,也更符合帝心!”
“一者帝心不欲让最亲近之人,被潜在绳索死死套住;又一者客巴巴自己心意。”
“大人,怎么算,那魏朝也没半分胜算吧?”
刘卫民不屑嗤笑。
“规矩?规矩用在普通人身上还可以,用在帝王身上,而且还事关大明兴衰,纵然大舅哥年纪轻了点,又怎会在意你们嘴里所谓的规矩。”
无论《明史》所载,还是现实情况,魏朝都不可能成为客巴巴对食宦官,这点刘卫民很清楚,一番解说下,刘养也默不作声,最后只能无奈点头,承认刘卫民是对的,但他对如此“明目张胆”支持魏忠贤还是有些疑虑不解。
“客巴巴仅仅只是个妇人,纵然今后受宠跋扈,但魏忠贤此人野心更大,你小子就不怕最后搬了石头砸了自己脚?”
刘卫民不屑一笑,转身走向内宅,边走边说道:“监军大人不是整日在小将耳边唠叨,什么树大招风……什么风必摧之……”
“现在小将听了大人言,准备趴着、卧着装死,大人竟然又不乐意了?”
刘养心下一阵恼怒,抬手就要在他脑门上重重来一下,刘卫民眼珠子猛然瞪成牛眼。
“干啥呢?”
“小的就够混蛋了,咋了,你这老不死的还为老不修?”
“哼!”
“有些人是命里注定的,挡也挡不住,骤然强行逆天,最后倒霉的必然还是老子!”
“想从老天手里改天换命,只能一点一点的,像偷粮食的仓鼠,一点点偷取,如此才能水到渠成!”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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