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卫民将一个一尺柱型铁管交到朱由校手里,说道:“此圆环上有交叉孔洞,两截铁棍顶端都是有两个孔洞,而且上面有倒钩卡槽,两截连在一起,扣上铁管后,将小铁棍穿过孔洞,如楔子一般,两截铁棍就连接在了一起,增加了长度。”
说完后刘卫民让开了些,赵四再次上前,两个助手手拿着铁棍,只见赵四先将地上铁棍套上铁管,两截铁棍卡槽卡牢实后,两个小铁棍插入孔洞,乍一看起来,两截铁棍如一根浑然天成。
事前钻入了一截,再向下一已经有了些困难,小三提着木桶开始往孔洞里灌水,一面数人来回抽出一截铁棍撞击地底泥土,小三不时就会灌入些水来。
“为了更容易将水井打的更深些,就需要不时增加些水以润滑泥土。”
说完这些,刘卫民也不再开口,站在一旁看着赵四等人一次次重复增加铁棍长度,一次次夯击地面,众人听着他的解说,眼前情景又不难理解,看着赵四重复着一遍又一遍,却无人开口。
“小旗大人,好像到了地底石头。”
赵四等人实在无法再向下钻了的时候,看向刘卫民。
刘卫民点了点头,赵四等人开始向外抽起铁棍来,为了避免泥土掉入孔洞,一只手臂的小三特意将孔洞周围清理干净。
不一会铁棍完全抽出,随后扛着一根长长打通了节的竹竿上前,开始测量需要多长竹竿来,测量后,竹竿开始缓缓放入十数米的孔洞。
测量很准确,将整个竹竿完完全全塞入了孔洞,又一人扛着压水井头人上前,一番修改后,压水井下端与竹子紧紧连接在了一起,为了避免漏气,又用些素布沾了水紧紧裹住,做完这些,赵四忙拿出铁锨开始填塞孔洞,并用四块巨石彻底稳固压水井头,避免在用力压水的时候伤到了下面的竹竿。
“按理说呢,竹竿应该使用铁管,铸造铁管有些麻烦,但也不是不可以,主要是咱现在穷些,今后富裕些,会全部更换成铁管。”
刘卫民来到压水机前,说道:“压水机其实不难,铸造也容易,可以压出水的道理与咱们吸水没有多少区别,里面先加些水……然后用力向下按这个把手……按下把手后,竹管里的空气就会被挤压出来一些……然后抬起,然后再压,再加点水……因为第一次时,里面的气比较多,需要多一些水作为引子,等到将里面的气全抽出来后,以后只需要一大碗水做引子就可以了。”
刘卫民一边大声说着,一边“呼哧呼哧”来回压着水井,十几下后,他很幸运,竟然出水了,是口地下有水的井。
刘卫民看向朱由校,见他有些跃跃试试,笑道:“大明第一口压水井,还是陛下先来。”
朱由校大喜,三步两步来到压水机前,他没有直接压水,而是转了两圈,仔仔细细观察一番后,这才开始压起水来。
“驸马,很轻松呢!”
这么多人,自然不能再“大兄大兄”相称。
刘卫民点头笑道:“运气不错,第一口井就出了水,现在是因为打井时落了泥土,有些浑浊,两三日就会清澈。”
回头见所有人都有些跃跃试试,不由咧嘴呵呵一笑。
“诸位也可以都试试,这玩意并非难做,过些时候,在皇宫也打些水井,也省的取水这么费劲了。”
刘卫民都如此说了,朱由校不得不让他人试试,让开了些身子。里三层,外三层,上百人将压水井围了个死死的,远处无数百姓全都伸着脖子,欲探究竟却不可得。
“好像……好像真的出水了……”
汪文言一脸惊骇看着人群欢呼。
“这……这怎么可能?难道……难道是事先挖出的水井?”杨涟一脸不解。
方从哲深深吸了口气,心下更是不住高呼庆幸没在千步廊继续跪谏,若真如宁德驸马府传出话语那般,可以成千上百打井,他们一旦阻止,天下人又当如何看待满朝文武?
方从哲不相信杨涟话语,他不相信远处如此多人围观,若事先挖了井,那些人会完全看不出来?
“来了,来了!”
不知是谁高呼一声,顿时将方从哲惊醒,忙去看向远处,只见一些老人和半大孩子走了过来,所有人之前就看到了这些人在那钻井。
赵四一群人也不管这些是不是百姓,还是他们得罪不起的内阁阁老,一群人来到跟前,所有人无形中分出老大一片空地。
赵四又开始按照之前模样,开始“咣咣”夯击地面起来,所有人全都屏住气息不敢出声,好像是怕惊到了什么一般。
打井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最主要的还是工具、材料,不用小半个时辰,一口井就打了出来,安装好压水井机头,倒了些水,小三一只胳膊呼呼压了起来,不一会了,大股大股浑浊地底水被压了出来。
一半大娃娃扛着个木牌往地上一插,一群人扛着家伙什大步向庄子走去。
“这……这牌子上写的是啥啊?”
一光着膀子的汉子拉住一破落书生询问。
“压……压水机……机头驸马府提供……不许……不许偷盗……”
“老子还就不信出了水……”
“老夫看哪个敢坏了压……压水机,老夫定不与他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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