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还别说,这人讲的真的是绘声绘色,怨不得公子日日来听。”茶楼一时恢复了喧闹的本色,唯有拐角处一张桌子的那人端端正正的喝着茶。他一身白衫常服,流苏簪笔,白色长靴。那双深邃的眼眸是浅浅的灰色,棱角分明下颚就像是从画中走出的谦谦公子,从远处看来就一身正气,气度非凡,可称得上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了。听到旁边的小厮这么说,他纤长白皙的手握了握茶杯,抿口问道:“什么时辰了?”
楚景探出头看看影子这才答道:“已是午分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不远处有人笑道:“实在不好意思,让公子久等了,在下着实有要事缠身。”只见那人径直走到桌子旁,作势弯腰作揖略表歉意。
“张兄要早来一会,还能听听说书的。”他给那人倒了一杯茶缓缓说道。
张子遇瞬间恢复了原本的姿态,将面前的茶一饮而尽,笑道:“那我还是觉得晚来点挺好的,上次陪你一直听到整个茶楼都打烊了,还被老板娘请了出去,我张子遇可没这么糗过。”
听言,楚景也忍俊不禁了起来。说是请字一点也不夸张,西净有头有脸的谁不知道城北张家的二公子张子遇啊。说起来,两人也是不打不相识,张子遇生性桀骜不驯,一副公子哥的样子,说是人人都怕,不也是遇强则强遇到他了吗?
他又给他倒了杯茶询问着事情如何。
张子遇撩撩头发,大有要滔滔不绝的说起之范,“兵部尚书一职至今还空着,据说宣和皇帝是当初错信了奸臣倒把忠臣革职查办了,这不请了两年也请回来呢。”说完他便拖着下巴,忍不住感叹道:“圣上还真是亲民,大有三顾茅庐之势啊。”
“林子那么大,却在一棵树上吊死,算得上贤君?”
张子遇好整以暇的望着他,眨了眨眼睛。
他名化栖,出自: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他是西净有名的才子,不可敬畏却须尊重,只因他是长弈仙人唯一的弟子,造诣也就更不用说。他性子孤僻又古怪,沉默寡言也最是不愿与官僚之人打交道。知道他的私下都喊他化栖,却从不知他真实的名字,他从哪来,家在哪,父母何人,他也是从不透露一个字。他最是喜欢一身白色的流苏长衫,头发也总是用簪子挽着。相貌出众,棱角分明,柳叶般的剑眉嘤嘤红唇。早已褪去了稚气的眉宇间无不透露着生人勿近的距离感,似乎已不是一个十九二十的少年了。然而他最引人注目却是眼角下的一点泪痣,堪称画龙点睛之笔。
张子遇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化栖,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再说你何故要知道这事?”这也是张子遇很久之前就想问的。
化栖垂下眼眉,长长的睫毛似乎也遮不住那泪痣,平添了几分美意,“你今年便要入京赶考,岂不得知己知彼。”
他愣了一会,听言一下扑到了化栖的怀里,满怀欣喜的说:“我就知道你小子心里有我。”
化栖急忙推开他,狠狠的瞪了眼旁边正在憋笑的楚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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