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年看着她把药喝了下去,道:“安胎的药我已经都给你包好了,就放到了药房的桌子上,我要是再离开很久的话,你就自己煎着喝吧,如果实在不行,我在安排个人专门给你......”
“不用。”她打断道,“你告诉他,我要回去。”
曾年双手抖了一下,整个身子愣住了,从她无神的眼睛里他似乎看不到一丝欲望,“你是已经知道了吧。”
“这是我们的事,你只管告诉他我要回去就行了。”
“你这个样子,我不放心。”
曾年没有告诉夏侯景垣,也不敢让她独自回去,便亲自驾着马车送她。一路上她一句话不说,他一路上也是提心吊胆的。
“其实君候也有他的难处的。”见她没反应,他继续说道:“他刚娶你的那一年,祁太师就跟瞬间有了依靠一般开始膨胀,从一开始的暗地里打压到在朝堂上明摆着对着干,他一路隐忍到现在,你跟他朝夕相处可曾听到过半分他的怨念。他也是人也会有情绪,也会因为被打压而闷闷不乐,却又因为有你时刻隐忍,步步退让。直到几个月前他发现他终于是瞒不住了,他知道这件事情无论结果如何都会对你造成巨大的伤害,他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才把你送到我这,断了与外界的所有联系,你便不知道这三个月发生了什么.......”
“所以我在我父亲被我丈夫杀了的时候,还在安然的享受着......”她打断他。
“既然听了,我就希望你能站在他的角度想一想这件事。”曾年叹了口气,“他是真的爱你,诛九族的大罪都甘愿替你挡下,现如今你们还有了孩子,更应该好好过日子。他还不知道他要当父亲了,知道了肯定特别高兴,想着这种事情本就应该你亲自告诉他,如果你是实在不愿意,我帮你跟他说......”
她又不说话了,曾年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夏侯景垣并不知道她回来了,一路上从前殿到留碎阁再到他的青源殿,看见她的人就跟看见了鬼一般,躲得远远地,她无空管他们,直奔青源殿。
夏侯景垣在那次平乱中伤到了筋骨,导致胸骨两处断裂,脚踝筋骨也被挑断,好在如今已经接上,但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还是得每天喝药。夏侯景垣再见她时就是在那天的下午了,他还记得她布满血丝的眼神充满了恨意,没由的感叹造化弄人,几个月前她也是这个样子跟他分别的,那个时候她是为了另一个男人,现如今过来了三个月多月,她仍是这副样子见他,可这次她是为了一家人。该面对终究要面对,他下令灭祁家满门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来了?坐吧。”夏侯景垣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跟她讲话。
“君候还真是临危不乱,仇敌都找上门了,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坐着。”
他站起身来,“不坐着,那我站着好了。”
见他的话语如此轻描淡写,她的心底就像是火灼一般心碎,她拔起旁边的佩剑,直逼他的脖子。
“我要见我父亲,无论死活。”
他仍是冷静极了,“我已经安葬他了,但你不能见。”
他慢条斯理的把剑尖放到了他心脏的位置,“我知道你现在想要报仇,位置我给你找好了,一剑下去,保证活不了。”
门突然被推开,小唐带领着一行人闯了进来见到这番景象,剑锋直逼祁云姝,“逆臣之女还不速速把兵器放下!”
“带我见我父亲。”
“我说了,不能见。”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祁云姝煽动着长长的睫毛,并不去管旁人,她手上的力道重了重,刺破了他的衣服,许久,她憋出了一句话:“夏侯景垣,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
他站在原地,面不改色道:“该说的我想曾年已经跟你说了,你所看见的听到的全都是事实,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她又刺进去一寸,眼看就要接近心脏了,她的泪也流了出来,“你可曾想过这件事要怎么收场?这将成为我们之间的永远不可能越过的隔阂。”她说完就后悔了,事到如今,她竟然还想着怎么能和他白头到老......
“不会是隔阂的。”他顿了顿语气接着说,“今天我只给你一次手刃仇敌的机会,你若心软了,死的就是你了。”
她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失去了意识,手脚明明冰冷却冒着汗,嗓子里也充满了血腥味令人作呕,她握着剑柄正要深深刺进去,便听到一声遏止:夫人!您不能杀了君候!
她手上的动作愣了愣,只见小唐走过来直接在她面前跪了下来,“君候是一方之主,您这么做岂不是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大臣得了空子,到时荆北定会大乱啊,况且......况且祁太师犯得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本就应该......”
祁云姝听言嗤笑一番:“呵呵......九族,他自己就在九族之内,那我这么做岂不是还帮了他。”
小唐一时语塞,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下一秒见她拔剑摔到了地上,才缓了一口气。
夏侯景垣看着她,淡淡的说道:“我可是给你机会了......来人,把祁云姝押进大牢,听候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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