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心头有些痛,这算是解释吗?可她当时在泥黎殿受尽酷刑的时候他又在哪?明知道保存冥魂记忆入黄泉是大罪,她还是随了他的心愿,当时哪怕他跟她提前说一下,她都可以用弑宁丸的......那回魂草是世间仅有,岂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冥府的人她犯了禁!她是孟婆大不了去泥黎殿走一遭,可他偷取回魂草却是要付出性命的......亲手挖去他的眼睛,革去冥使职责,带上她的苦苦哀求,才留下了他的一条命,然而到头来换来的就是他说的两不相见!
“如今你知道了,那又如何呢?”
“这也是我这么长时间以来没有来找你的理由。我知道我这条命是你的,所以这次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离开了。”
钟情被理智拉了回来,道:“恐怕这不是你来的目的吧。”
他沉默了一会,“若是林姑娘真的在这,你就放了她吧,何必硬是要拆散他们?”
她蓦然笑了,“呵呵......我拆散他们?长弈,你这个人就是有一个毛病,万事只靠自己的武断,做事不考虑后果,怎么你现在学富五车,功成名就,世人都把你当神一样对待,这些为人处世的道理还要我来教你吗?”
他的语气软了下来,眼睛因为受了刺激,那白绫竟沾染了些血渍了,“钟情......”
他们不过才两世,可我却等了你三生三世。
她倚着后面的凳子,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对着小厮说道:“去把她叫过来。”
听到她说那句话,裴珩终于是放松了身子。他此番找长弈过来,虽是利用他做说服者,更多的是想要他们冲破他们之间的那堵墙。一直以来,他都知道他们对彼此的心意,却碍于种种原因,始终不肯去找对方......他并不担心他们会因此吵起来甚至打起来,因为误会说清了,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
可他帮了他们,谁又来帮他呢?
林佩玖到忘忧居的时候着实是愣了一下,和他对视了一眼,本能的想要离开,但是理智让她冷静的坐到了钟情的旁边。
裴珩看了眼林佩玖恶狠狠道:“你还说她不在你这里!”
钟情不去管他的话,对着林佩玖说:“告诉他们,是我把你绑到这里的,是我不让你和他见面的,是我要拆散你和裴珩的。”
林佩玖听她的语气与其中的意思,大概是知道了他们都说了什么,她抬起头看着裴珩道:“我信里说的很明白,是我自己要走。还有忘忧居是我赖着不走的,至于我和你,我会找机会单独和你说的。”她顿了顿,看着他们两个人道:“这一切都无关钟情,若是其中有什么误会,我觉得你们得和她道歉。”
两个人皆是愣住了,林佩玖起身来,对着钟情道:“我和他单独说会话。”
钟情笑笑,“忘忧居要接待客人,你们去青院吧。”
他们一路走到青院,还是以前的光景,可是已不是原来的心情了。
“你是不准备跟我回去是吗?”
她站住了脚,看着面前被风轻轻吹起的青幔,道“其实回想起我们的点滴,仿佛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得有些刻意了。我不知道你是哪个瞬间认定了我,我只知道我是在你的一次次维护中沦陷的,这种感情,很飘渺,飘渺到有时我会分不清到底是爱还是恩。”她转过身去,看着他,“我承认我可能以前是真的爱过你,或许那些瞬间我真的想要和你白首,可一切都在那一天变得不同了。”
“因为慕容添。”他冷冷道。
她低下了头,“和你一样,我也曾爱过一个人,尽管他伤我至深,可他也给了我,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他说那些是假的,可也有人告诉我是真的,真真假假,如今我倒是宁愿相信了。”
他的喉咙动了动,眼前的她这一刻为什么那么像祁云姝,若不是他以前亲自试探过她,若不是钟情亲口跟他说过,他都要以为她真的和他一样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所以,你对我,可以说是假的了?”
她再一次沉默了,“我不能欺骗你,不能在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想着另一个人,这对你不公平。”
裴珩一步一步走了过去,一字一句道:“难道你以为现在跟我一刀两断就是对我公平了吗?”
面对他的指责,她选择了不说话。
“他已有妻子,而且还有了孩子,你告诉我,到底是时间错乱了让他在哪里比我先遇见了你,还是我有哪里不如他!”
她看着他的眼睛道:“裴珩,如果我说你是我遇到过的对我最好的人,你会相信吗?可他已经成了我心里执念,是烙在心底的疤。所以你对我越好,我就越愧疚。”她过去轻轻的抱住他的腰,把自己的脸埋在他的胸腔,“是我负了你,负了这段感情,良心不允许我和你在一起,你也......趁早忘了吧。”
她猛地撒开了手,直奔青院里面,没走两步听到他在后面喊道:“我会等的......我说过这一次无论有什么艰难险阻我都不会放手......我会一直等到你把他忘记,哪怕耗尽此生。”
这一年的春节,她没有和父母,没有和兄长,也没有和自己爱的人一起,而是独自在青院里过了除夕之夜。
第一次,她觉得自己的身边真的空无一人。
钟情过来把糖果放到她桌子上,看着外面的纷纷白雪道:“慕容虞还有两个月就临盆了,你不去看看你的侄儿吗?”
她平静的回答道:“上次打过照面了,没必要了。”
“孩子满月肯定会摆酒宴,到时你不还是要再去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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