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钱行说道:“遵令。”
他深深的吸口气,今天,就让自己这个千户里的士兵彻底归心于定虏营吧。
他大声的吼叫了一声:“攻击。”
千户里面的人们虽然有些忧郁,但还是缓慢的向着前方走了过去。
而此刻,在沙场之上,定虏营已经开始了全面的压制住了对手。
黄金翅,这个江洋大盗,率领他的那一众属下们,亡命般的不断冲击这官军的防线,他的武器,是一把大斧子,面色狰狞如他。
孙大斗等人也是再次的骑上马匹,向着官兵的阵营里面开始纵横驰骋。
但是,最为厉害的还是刘清,他那不到一百人的队伍,此刻却是爆发着最厉害的作用,这是一种出乎人们意料的威慑作用。
左侧的郑一凌队伍,现在也是安稳了许多,虽然人们还是有了些恐惧,但是经历了刚才的适应,慢慢的开始了防御型的进攻,给官兵的压力在不断的加大着。
两个千户官,现在都是看着对方,他们的额头上面流着的是汗水,对方的脸色上面都可以看到无奈二字,今天,难道真的要葬身在这里么。
冷冽的北风,吹动着每一个人的心里,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的后面,响起了喧闹,原来刚才钱行的千户队终于来到了他们的后面,虽然还未攻击,但是造成了一个不小的骚动。
钱行看着后面的士兵,他们也许该称为京营士兵,也许该称为定虏营的士兵,也许该称为流贼,但是这一切,在今天之后,只有一个名字“定虏营”。
因为,会有人为他做到这一点的,那就是官军。
果不其然,虽然钱行的千户里面的士兵并不希望进攻面前的官军,但是面前的官军们哪里知道这个事情,他们只是知道自己的后路被夺了而已,只能是拼死反击过来了。
刚才宋大贵那个诡异的笑容,他已经读出来,他知道,这肯定是那个“毒秀才”的主意,自从那件事情过后,他们就知道那个叫做杜成耕的秀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背后都管他叫做“毒秀才”。
但是今天这个时候,钱行第一次发觉这个人,很不错。
最起码,现在是这样的,因为他的千户开始反击。
遭受攻击的京营降卒们本能的开始反击,旋即,他们又迎来大的攻击,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他们现在坚持的不是别的,只是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那么只能反抗。
当京营降卒们开始反击的时候,他们良好的素养就开始显现了出来,也许他们的武器装备在定虏营不是最精良的,但是他们的号令统一,却是无与伦比的。
面前的地方卫所官军,在匆忙之下,根本没有放抗之力。
钱行看到这里,胸中终于石头落地,大事成矣。
“前进。”他呐喊着,“前进”他的亲卫呐喊着,“前进”那些麻木了的京营降卒喊着。
是得,只有前进,前进,前进,一切都是本能的理念。
仿佛是一根绷紧的线,两个千户的官军,崩溃。
现在的时刻,是定虏营欢庆的时刻,所有的定虏营士兵,看着那如同洪水般,骤然崩溃的官兵,如血焰般的战场,所有的这些,让三千定虏营士兵有些措手不及。
但是,就在那么一个愣神的刹那,刘清已经反应过来了,官兵们败了。
他的心里,终于可以松口气了,但是就在轻松的感觉还未失去的时候,他的眼神霍然的睁开,里面的神色瞬间被坚毅所代替,前进,定虏营!
刘清继续指挥着他的亲卫队们,前进,在这个纷乱的战场上面,七十名亲卫队组成方阵,竟然是如此的整齐,在这个瞬间,他们仿佛与这个世间隔离了。
呼喊着他们的口号,手中的火铳高高的扬起,对准的是前面那些溃逃的官兵,这一刻,一种叫做荣耀的东西,在这些昔日的卑贱者们身上流露出来。
就在刘清冲击的这个时刻,在不远的地方,孙大斗,也是率领着自己的亲兵们开始了追击,就在刚才,他已经一骑绝尘般的冲进了卫所官兵的阵中,手中的长枪上面,挑落的是左千户大人的首级,他的身上,鲜血淋漓,那插在明光铠上面的箭矢,仿佛是在诉说着主人的勇猛。
一切都是这么过去了,狰狞的首级,泛白的眼珠,左千户大人的?首级,看着溃败的官兵,那里面,仿佛还是有着一丝的不甘,如同这个世间一切的生灵般,对活着,充满着渴望。
谷梁用,现在却成为了最为清闲的人,他的军法队,现在没有任何的士兵,需要他的看管,没有人会在胜利的时刻逃亡,刚才的所有危急,所有惶恐,所有怒火,就是在这个瞬间烟消云散,不再拥有,剩下的,是对于未来的渴望。
王横,这个黑大汉,还是在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些火铳,再看看自己手上的武器,有着那么一丝的惘然。
其他,其他,其他,一切的人生百态,在这里上演,定虏营的其他人们啊,现在就仿佛是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这是他们第一次面对的初阵啊。
堂堂正正之师,巍巍勇猛之念,击败敌人。
一种叫做自豪的东西在他们心里面升起,定虏营三个字,终于刻画到了他们的灵魂之中。
当然,这里面,包括着京营的士兵。
看着面前骤然的崩溃,所有的京营降兵们都是有些茫然了,就在刚刚的刚才,他们因为自卫,所以与这些卫所官兵进行了舍命的搏杀,但是,当危险不复存在的时候,他们确实发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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