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小一会儿,青朽颇为无聊地在院子踱着步。一回头,正好见着一名看上去年纪很小的侍从,正抱着一大堆的卷轴从院外跑了进来。可刚进院门,便见他踉跄了一下跌倒在地,抱在怀里的卷轴也因此散落一地。
“啊,你没事吧?”青朽轻呼一声,连忙上前先将那小厮扶起,关切地询问道,“有没有摔疼了?”
小侍从原本正捂着膝盖,龇牙咧嘴地忍着疼。听青朽问他,便抬头看了她一眼,旋即又飞快地低下头,扭捏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答道:
“没、没事。多、多谢二小姐……”
“没事就好,以后走路时要多加小心,若是摔伤了,受罪的还是自己。”
见他确实没有受伤,青朽放下心,蹲下身想帮他拣地上的卷轴。不想那小厮见了,也顾不得去揉摔疼的膝盖,一下子跪在地上,一边俯下身子伸手去搂那些卷轴,一边急切地说道:
“小、小姐,小的来捡就好,您、您……”
青朽眼尖,见地上有一卷轴已经散开,便先他一步捡起一看,只见上边画着一妙龄女子,拈着朵花儿作闻香状。画的右上角上,用工整的小楷写着“刑部侍郎李玉之女香柳”等字样。青朽看了,不免感到有些诧异:
“咦?李侍郎千金的画像怎么会在这里?”
小厮的眼睛刚落在画中的人像上,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他迅速地将卷轴从青朽手里抽了出来,埋下头急急说道:
“小姐,这些是今早那些大人献上的秀女画像,小的拿来,是准备给娘娘过目,外人是不能看的。”
“秀女?啊,是了,”青朽缓缓站起身,轻声叨念着,这才记起甄选秀女的事,“昨日阿姐是曾说过此事,呵呵,我怎么就给忘了?”
小厮手忙脚乱地将地上的卷轴拾起,起身对着她一鞠躬,然后转身就跑。
“原来是为了甄选秀女啊……”
青朽看着小厮抱着卷轴匆匆奔向主屋的背影,终于明白这些下人忙碌的原因了,而她竟然将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看这架势,家里又要热闹好一阵了。青朽无奈地摇了摇头,却听身后有人在叫她:
“二小姐,您怎么会在这里?”
青朽一回头,只见一男子站在院门前看着她,是紫秦。
“紫统领。”
“二小姐,天这么冷,您怎么站在这里?”
紫秦慢慢走近,微笑地问道。
青朽也笑着回答道:
“我是来给阿姐请安的。”
“请安?既是请安,那为何不让下人通报?”
“唉,不用通报了,阿姐现在一定很忙,我看不便打扰,所以打算在这等一会儿再进去。”
紫秦听了,笑容一收,有些严肃说道:
“那小姐也该找个避风的地方等,在这儿等容易受寒得病的。”
青朽听出他话语中的关切,不由笑道:
“多谢紫统领关心,我只站一小会儿不会有事的。只是,紫统领你为何也在这儿?今日不用巡视吗?”
紫秦走到她面前站定,含笑提醒道:
“昨日老爷不是说过,娘娘归省期间,安全由小人专门负责,二小姐您不记得了吗?”
青朽歪着头想了好一阵,这才隐约想起,在自己进门之前,确实有听见父亲说起这事,
“嗯,好象是有这么回事,是我忘了。”
见她煞有介事地回忆着,紫秦不觉失笑:
“二小姐,您怎么还是这么迷糊。”
听到这话,青朽心中“咯噔”一跳,她急忙仰头去看紫秦,一阵莫名的熟悉感再次扑面而来,似乎觉得自己曾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可偏偏任凭她怎么回忆也回忆不起来。
“二小姐,您在看什么?是小人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紫秦见她突然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不由得诧异地问道。
青朽不答,又静静地盯了他片刻,突然开口唤道:
“紫统领――”
“小人在。”
青朽拧紧眉头,犹豫再三,还是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紫统领,我是不是以前在哪儿见过你?”
紫秦一愣,眸光一闪,继而笑道:
“二小姐,我们以前当然见过面。”
青朽一听,立即兴奋起来,急急问道:
“见过面?在哪儿?你快告诉我,我们是在哪儿见面的?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不料紫秦只是盯着她,但笑不语。
青朽更急了:
“紫统领,你别看着我不说话,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见过面?在哪见的?你倒是说啊,快说啊。”
紫秦又足足看了她半晌,这才说道:
“昨日在偏院里,二小姐不是见过小人吗?难道二小姐这么快就不记得这件事了?”
“昨天在偏院里?啊,我说的不是昨天的事,”青朽一愣,忙解释道,“我是说,在昨天以前,几年前,或者更久的时候,我们有没有见过面?”
紫秦闻言,挑高眉毛笑道:
“二小姐乃官家千金,小人不过是一介草民,若不是老爷请小人来做护院,小人又怎么见得着二小姐呢?”
“是、是吗?我们真的没见过面?”青朽将紫秦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遍,熟悉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可是,我怎么感觉你这么面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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