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皇族当赐死,如若草民……当诛灭九族。”冷云裳道。
啊?
纪嫣落点了点头,但心中又生起疑虑。
冷云裳仿佛看出了贵妃心中疑虑,又道:“魏亦瑶将茶拨在娘娘身上,自己也失身跌倒,当不是故意谋害贵妃,故应适用‘拶刑’。”
纪嫣落满意地望着冷云裳,道:“行拶刑。”
立刻又两个内监上来拉住亦瑶的手,将她放置一个木棱上,先用木棍敲击手背,令其松开手掌,而后把拶刑的工具夹在她纤长的手指上。
“拉。”纪嫣落一声令下,内监开始用力。
只听得一连串“吱吱嘎嘎”惊心动魄的喑哑之声,那坚硬的东西就勒进了肉里,皮开肉绽,紧接着又勒进了骨头里,鲜血顺着十指往下淌。
“皇上驾到――”一声长呼惊动了殿内诸人。
纪嫣落闻听此言心中一震,忙示意内监放开亦瑶,众人一起来见驾。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渐渐而来,到了门口,先是有内监陈公公在前面引路,紧接着一片金光照耀了整个华庭。
“臣妾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纪嫣落垂首屏气施礼下拜。
众人纷纷下拜见礼。
冷亦瑶强忍住手指疼痛,将眼睛悄悄向上望去。
一位紫衣中年男子正站在众人面前,这次离得近了些,亦瑶看得很清楚:剑眉凤目,长身玉立,不怒而威,初看起来倒是和承昊有点相似。
正在看,忽见徐晟睿转过脸来,冷亦瑶心中一颤,慌忙垂下头去。
一双明黄色的脚缓缓而动,在冷亦瑶面前停住了,她看到一只修长红润的手指缓缓伸出来,托住了她的下巴,稍一用力,冷亦瑶就仰起脸来与他对视。
“你叫什么名字?”徐晟睿面上噙着一丝笑。
“奴婢……魏亦瑶,才被选为皇上秀女。”冷亦瑶道。
“好。”徐晟睿道。
好什么?冷亦瑶不明白,但是她知道――自己的仇人就近在咫尺!
恍惚间眼前又出现了未央宫前那血流成河的悲惨一幕,冷亦瑶禁不住将手探进袖中,抚向了腕上那如绸般柔软削铁如你泥的宝刀了,宝刀依旧锋利,但汗水已将其浸透。
一阵钻心的疼痛出其不意袭来,冷亦瑶忽然想起自己的手已经受伤了,禁不住往冷云裳那里看了一眼,但见冷云裳仰着脸,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心头不由得火起。
徐晟睿转而和纪嫣落说起话来,别看纪嫣落平日里看起来盛气凌人,可在徐晟睿面前却不胜娇羞,真成了一幅小女人模样。
见徐晟睿和纪嫣落离开,亦瑶对冷云裳低低道:“裳儿,枉姐姐一向疼你、爱你、挂念你,你现在居然要害我?”
冷云裳冷冷道:“好没道理!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我是你的姐姐!”冷亦瑶浑身瑟瑟而抖:“你为何要如此狠毒地对待自己的姐姐?”
冷云裳在鼻子里“哼”了一声,低低道:“冷亦瑶,看到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是不是很得意?在父母姐妹身边,你处处都要胜过我,现在屈身为奴,你居然还要处处都压在我身上!承曦是我的最爱,你这个死不要脸恬不知耻的好姐姐居然先是告诫我不可和他来往,而后就偷偷和他共度良宵!决裂!决裂!你不就是早就巴望着和我决裂,一个人独霸承曦吗?今日我就顺应你这个愿望――从今后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只当你我是从未见过面的陌路人,你可满意?但是,你要记得――让你我再来一次公平的较量,看看到底谁是最后的赢家!看看谁最后能得到承曦!”冷云裳冷笑着继续道:“这个世上就从来没有我冷云裳得不到的东西!承曦若是知道好歹,我也就忘记了过去既往不咎;他若是还执迷不悔执意要和你来往,哼哼!等到了最后恐怕是好梦一场!”
冷亦瑶正要讲话,无意间一转脸,看到了冷云裳的侧影。
一阵微风袭来,冷云裳颈上微微浮动的秀发下,赫然出现了一条伤疤!
那伤疤长约一寸,泛着暗红,在她如玉的肌肤上显得分外耀眼,猛一眼望去,就如同是在明媚的春林中忽然冒出的枯叶残枝――恐怖而突兀!
“裳儿……”冷亦瑶惊叫道。
冷云裳回过了头,一双明媚的眼睛含了霜华,对冷亦瑶一字一句道:“看到裳儿被毁,你满意了?你高兴了?”
“裳儿……”一颗泪涌上了冷亦瑶的眼眶,她终于明白了冷云裳为何会变化如此之大,颤抖着声音道:“是谁?是谁把你害成这样?”
冷云裳昂起了头,傲然答道:“欠我的,必将以十倍百倍来偿还!”她说着,一双眼睛冷冷的扫视着冷亦瑶的脸:“无论是那个恶魔,还是你和承曦!”
在那一刻,冷亦瑶感到了一股寒意在后背刀锋般刮过。
正在此时,有内侍来报:“皇上口谕――今晚魏亦瑶万象殿侍驾。”
有内侍来报:“皇上口谕――今晚魏亦瑶万象殿侍驾。”
冷亦瑶心中惊愕,但还是俯身接旨。
恭送走大氏皇帝徐晟睿,纪嫣落传薛南廖来为亦瑶医治手伤。
橘红色烛焰恰似三月桃花,而面对自己的少年则气质如兰。
依旧是淡若莲花的微笑,依旧是淡若流云翩翩的白衣,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美男,一举一动皆可入画。
在看到薛南廖的一瞬,冷亦瑶脑中忽然出现了另一个少年的身影,心头一阵酸痛,泪水不禁湿了长睫,心想他若见了自己现在的模样,不知心里会怎样想?
薛南廖见了,忙问:“是不是南廖下手重了伤了小主?”
“不,是亦瑶忽然想起了一位故人。”冷亦瑶低低道。
有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轻轻握住亦瑶的手指,亦瑶抬头看时,却见是薛南廖,她奇怪于他为何没有像上次一样向自己请示:“小主,请把你的手伸过来,南廖好为你把脉。”但是居然是似乎心有灵犀,任由他上药,包扎。
“我的手怎样?”亦瑶问。
薛南廖没有回答,却轻轻叹息了一声,道:“真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啊,竟然狠心下如此毒手!”
看他脸色,一向波澜不惊的面容上微蹙了双眉,仿若桃瓣的嘴唇微微开启,似乎是在惊愕于纪嫣落和冷云裳下手的狠毒,又像是为亦瑶的伤势感到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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