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云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到:“裳儿实在是被逼无奈,今日才出此下策,求哥哥救裳儿和腹中孩儿两条性命!”
薛南廖思量片刻,道:“你是想让我为你寻个婆家?”
冷云裳没料到薛南廖这么快就看出了自己心事,面上禁不住涨红了,她将眼睛偷偷瞟着这个风华绝代的男子,一度里眼前出现了一种幻像――眼前站立之人竟然变成了那可令自己魂牵梦绕的可恨男人!
“你离开皇宫吧。”薛南廖道:“离去后我会为你择选一门好亲事。”
薛南廖看冷云裳的眼神带着一种怜悯,他很难说得清,对于冷云裳他是不是将她已经看作了自己已死去多年的同胞妹妹,可是,看到她痛苦,他真的是很不忍啊!
冷云裳站了起来,哽咽道:“这就是你帮裳儿的办法吗?裳儿历经苦难却又要沦落到民间去,裳儿舍不得离开薛哥哥!裳儿不能看不到薛哥哥……”她一边哭一边将眼偷偷瞟向薛南廖,满怀喜悦地看到――他果然上当了!
薛南廖道:“你不出宫那便如何?早就跟你说过,南廖此生不能爱上一个女人,自然更不能跟一个女人成亲!若不是如此,我一定会救你。”
冷云裳缓缓道:“薛哥哥跟宫中皇亲贵戚多有交往……”
薛南廖猛地看了一眼冷云裳,道:“你想嫁入豪门吗?原来你竟然要嫁到皇族!”
冷云裳大气都不敢出,把头低垂下来,低低道:“裳儿父母双亡,现在又沦为地位最低下的奴婢,裳儿渴望家的温暖,裳儿……”她复又瞟了一眼薛南廖,低低道:“裳儿一直幻想有个哥哥来疼爱、保护自己,自从见了薛哥哥,就再也不愿离开了!裳儿如此也是想多见见哥哥,哥哥难道就对裳儿从来不曾留意?”
薛南廖道:“就是因为看到你总会使我想起妹妹,才被你冒犯也未还手,不然接下来哪里还会容你说这么多的话!”说话间一双凤目烁烁有光。
冷云裳见了,全身一阵颤栗。
薛南廖道:“有的人为何一生下来就享尽荣华富贵,而有的人空有一身才华却注定要受苦一生?我不服命!”他这样坚决地说着,忽然将一双灼灼的眼睛投向冷云裳:“我有一个远大的目标,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助手?完成此目标,你我――就能各遂心愿!”
冷云裳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道:“哥哥快说!裳儿现在已经快沦落成了鬼,还有什么不能去做的呢?”
薛南廖望着冷云裳急切坚定的眼神,缓缓点了点头,在心里暗暗道:这正是我想要的!我欣赏的女子,不正该是这样吗?
亦瑶依原路潜回紫宸殿,才换回衣装,就有宫女来报:“启禀惠妃娘娘,皇上宣娘娘、贵人一同到凤尾湖畔赏玩。”
亦瑶微微一颌首:“知道了,本宫就去。”
和芷萱一同来至殿外,刚一拐弯,呼地窜出一个人影,把亦瑶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却见是午前见到的那个外藩使者。
芷萱道:“好个冒冒失失的奴才,差点撞了我们惠妃娘娘!还不赶快跪下赔罪!”
周芊月将眼睛斜斜瞥了一眼芷萱,撇嘴道:“哪里来的这么俊的蚂蚱,要在这耀武扬威充大马!”
芷萱听了,气得一张脸儿也涨红了,接口道:“再俊也没有你这‘番瓜’果肉嫩、花色新,连《诗经》也留下名句‘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亦瑶听了,暗暗好笑。
周芊月没有听出话中含义,悄悄问亦瑶:“她是在骂我吗?”
亦瑶笑道:“‘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接下来的一句是‘匪报也,永以为好也!’,她是在说‘礼尚往来。往而来来,非礼也;来而不往,非礼也’。”
周芊月听了,有点不好意思,道:“是我先冒犯了你们,你们却毫不计较要跟我礼尚往来,我……”
这个使节还真可爱!
“你叫什么名字?”亦瑶好奇地问。
“你叫我小月好了。”周芊月道。
“你姓岳?”芷萱好奇的说道。
因为芷萱的“错爱”,周芊月对她们好感顿增,一番谈笑过后,就问起一个人来:“两位姐姐一直居在宫中,想必对宫中侍者十分熟悉,不知有没有见过一个年约十七八岁、身穿白衣、容貌俊美的男子?哦,他好像不大爱跟人接近,但懂得很多,讲起话来也很逗人发笑……”
亦瑶闻听此话,眼前闪过徐承曦的模样,不禁将眼睛瞥了周芊月一眼,心中暗暗感到诧异。
芷萱道:“听你前面说的我倒是还以为是羿阳王殿下,但是他说话可从来只会令人如沐春风,却不会逗人发笑。”
一听芷萱提到徐承曦,周芊月面上立刻就露出厌恶的神情:“那个徐承曦我可对他没有好感!那么一个狂妄自大之人,我宁可一辈子也见不到他!请你不要再把他扯进来了!”
芷萱一听,火气可上来了,正要反驳,却被亦瑶悄悄拦住了。
“凤尾湖快到了,小岳,告辞!”亦瑶道。
虽是依依不舍,周芊月也只得道:“姐姐们一定多来找我玩啊。”
待到周芊月离开,芷萱忿忿道:“这姓岳的这么折辱承曦殿下,姐姐怎么不跟她理论一番?”
亦瑶道:“芷萱,你难道没有发现这女子行踪十分可疑吗?”
“女子!什么?她竟然是女子!”芷萱低低叫道。
“她身上气息非比寻常外藩使节,虽强装英武,但女子与男子神态、步态、身上体味都不相同,故此我推断她是女子;她讲起话来语气骄纵异常,对承曦殿下竟都是提名道姓的,还说自己宁可一辈子也见不到承曦殿下,假如我没猜错的话,小岳仅仅是她的假名字,她不仅是女子,而且在大周地位十分尊贵,小岳……周芊月……小月……她就是假扮使节的大周公主周芊月!她此行目的是为了暗中查看自己未来的夫婿是否合乎自己择偶标准,但似乎……承曦并不能达到她的要求。”亦瑶笑了起来:“可是又不知周芊月在什么地方已经和承曦见了面,还十分中意他,承曦却不知为何没有对她道明自己身份,以至于堕入情网的公主到处打听他的名姓……却不知她将要被许配、又十分厌恶的‘徐承曦’就是自己一见钟情的意中人!”
芷萱听了,也暗暗诧异。
远远地,有个容貌俊朗、仪态雍容典雅的紫衣男子迎了上来。
看到他,亦瑶微微笑了。
亦瑶对那紫衣少年微微笑道:“承昊,怎的不去垂钓,却要在此发愣?”
承昊道:“父皇还未到,母后和大周使节都在等。”一面说一面顺手将一把扇子展开递给了亦瑶,道:“日头毒辣,小心晒伤。”
亦瑶望望天,这才发现从自己住处通往紫薇湖有一段路没有植树,白光光的日头无遮无拦从空中射下来,火辣辣打在皮肤上,灼灼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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