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凯歌苦笑了声,呆站了几秒钟后,回复了米苏:(这份工作很好,祝贺你。我也很高兴加入你的闺蜜团,成为你的一名闺蜜。祝你永远都是快乐的。永远。)
发过去后,裴凯歌再次凝视了一会儿,走了。
闺蜜团!他真能想得出来。米苏笑了。
但突然间,她心跳的厉害,怎么捂怎么揉都不管用,就像要蹦出来似地,不一会儿眼泪也流了下来。
她打开床头柜,找出社区医务室的电话,拨了过去,不一会儿,社区医生赶了过来。
经过检查,医生说她是心情焦虑引起的心绞痛,给她吃了药,打了一针,让她好好睡一觉。医生还说,以后一定要注意,不能处在这种焦虑中,否则后果很严重。
米苏是被手机铃声惊醒的,竟然是韩秀美的:(米苏,我是韩秀美,我想我们该好好谈谈。我在你家小区对面的茶坊等你。)
她竟然知道我的家?米苏凄然地笑了下,回了过去:(十分钟后过去。)
书与电视剧里那些正房小三见面的情景出现在脑海里,想不到自己也遭遇了被小三的待遇。
走进茶坊,却没有看到韩秀美,她不是说她已经在了吗?
一转身,韩秀美站在对面。
米苏狠狠地震撼了。
面前的韩秀美旗袍裹身,而这件旗袍不是如今的改良版,而是真正的二三十年代,那些名媛淑女的旗袍,她那头长发此时梳成那种英式淑女的卷发状,高高竖起的旗袍领上缠绕着珍珠项链,耳朵上戴着一对珍珠耳环。
茶坊里所有的人都在看着韩秀美。
惊震过后,米苏淡淡笑了,韩秀美之所以这样出现,就是想给她看她走进来后惊起的气场。
而曾经的韩秀美是那么的委婉平实,小村姑样的简约装束,在一群妩媚中,显得是那么的清新爽目。
米苏有些游离。
韩秀美很柔美的笑着,“我定了包间,在二楼。”
比起自己的心力交瘁,精神疲惫,韩秀美却气定悠闲,惬意温然,一点儿都不像一个即将要被丈夫抛弃的女人。
是展明旭撒了谎?还是韩秀美故作姿态来掩饰?
进了包间后,韩秀美说,“已经是中午了,这里也有午餐,就在这里吃点吧,你要吃什么?”
米苏心想,你有心情吃,可我没有,但她却不能这样说。这个茶坊她也来过,食谱她也知道有点什么,“一小股西湖牛肉羹,一小份南瓜饼。”
韩秀美笑着说,“你要减肥吗?你已经清瘦了不少了。”
米苏明白她话中之意,就也轻笑着,“午餐一贯如此,重头餐是在晚上。”
韩秀美轻摇了下头,之后,嘴角弯起一抹轻柔的笑,眼眸里显出了足够的甜蜜,“明旭哥哥真是太幸福了,晚上有你陪着他一起吃城市里的大餐,早餐有我陪着他一起吃家乡的口味。真不知道,他上辈子做了什么功德,老天爷给了他如此的生活。就是苦了咱俩,天天为他苦思冥想着。”
米苏的身子无法控制地再次惊震了,他的早餐竟然是和韩秀美一起,难怪他从未让她给他做早餐,他说不想她太辛苦了,想让她多睡一会儿,却原来是为了和韩秀美一起吃早餐。
女招拿着点单出去后,韩秀美没有追击米苏的惊震神情,而是从包里拿出一张相片递给米苏。
米苏没有接。
韩秀美笑了下,把相片的正面对着米苏。
相片是那种老相片,相片上有四个人,座位上危襟正坐着一个男人,大约三十几
左边站着一个女人,右边站着一个男人,也是一身军服,年龄比坐着的男人略小一点儿。
坐着的男人面前站着两个孩子,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男孩儿大约十来岁,女孩儿只有两岁的样子。
那个女人身上的旗袍,正是此时韩秀美身上的旗袍,还有项链,还有那手镯,就连发型也几乎一样,更惊诧得是,长得非常相像。
“那是我姥姥。”韩秀美轻柔地说,话语中带着痴迷,“我妈说,我长得和姥姥一模一样。”
韩秀美收回相片,自己看着,“坐着的是我姥爷,是当时名将鹿种麟的手下,边上站着的是他的副官。那个女孩儿,就是我我妈妈。男孩儿是副官的儿子。
之后不久,副官因为犯错误,要执行枪毙。是姥姥说情,只打了军棍,后被革除了军籍。副官带着儿子回了家乡。解放时,姥爷身染重病去世。
搬出豪宅后,姥姥成了普通妇女,因为有文化,成了郊县一所学校的老师,带着我妈独自艰难度日。人活着真难。由于出身不好,姥姥和我妈妈开始遭受痛苦的折磨,如果不是为了我妈妈,姥姥早就去找姥爷了。
后来,姥姥带着我妈妈去了乡下,在这里遇到了副官,原来是副官的家乡。不好的出身拖累了妈妈,直到二十八岁才嫁给了我爸,爸爸之所以娶我妈妈,是因为我妈妈长得漂亮,还有副官的担保。”
说完这些,韩秀美看着米苏,“你知道副官是谁吗?”
米苏没有说话,她能猜到应该与展明旭有关,不然,韩秀美不会浪费时间来和她说这些,而且,那个副官眉眼和展明旭有几分相似。
“是明旭哥哥的爷爷,那个男孩儿,就是咱俩人的公公。”
米苏的心重重地被撕裂了,展家承受着韩秀美家两次的恩情,这样的关系,自己是无法撼动的。
西湖牛肉羹端上来,南瓜饼也端上来,但是,米苏一口也吃不进去了,她不想装样子,因为她装不出来,“说出你的意思来。”
韩秀美看着米苏,此时,米苏的神情真是很差,这在她的意料之中,大学里,让她足够了解了米苏,这种打击米苏是扛不起的。
如果那时候明白无误地告诉她,以米苏的性格一定不会和她抢展明旭,只是那会儿,她有点不敢说。
因为母亲一直告诫她,女人最厉害的本事不是挑事,而是压事,压到风平浪静,压到让男人觉得你像水一样柔软和静怡,只有躺在你的这一洼水里,才能得到彻底的休息和放松。
原以为这份静怡会一辈子,可还是被搅起风浪,展明旭最终要选择米苏,要放弃她,“你非要这样吗?我一直在让着你,一直在委曲求全,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展明旭没有撒谎,米苏的心多少安慰了些,“你认为我该怎么做?像以前一样吗?”
“难道以前让你受委屈了?”
“你以什么为标准,我没有受委屈?”
“在你认识他之前,我们已经定过婚,在你和他结婚前,我们已经结过婚,在你生孩子前,我和他已经有了孩子。可我还是把明旭哥让给你,难道你不觉得受委屈的是我吗?”
“如果说,我事先知道这些还这样做,你可以这样说,你甚至还可以责骂我,甚至还可以打我,因为我抢了你的丈夫,做了卑鄙可耻的小三儿。可你事先知道这些,却还要这样做,你受这些委屈,难道要我来承担吗?”
“当然是你承担,因为是你主动追求明旭哥的,如果不是你的追求,明旭哥是不会抛弃我的。他上大学,做教师,都没有说离开我。”
“你错了,不是因为我的追求他抛弃了你,而是因为他爱我,才会接受我的追求,才会和我结婚。”
韩秀美笑了下,“你的意思说,明旭哥爱你不爱我?”
“难道不是吗?”
“好,如你所说,你已经抢走了他的爱情,留给我一具躯壳。如今,你连这具躯壳也不给我了。难道你那么笃定,明旭哥能够离开我?”
米苏的心颤抖着,哆嗦着,“如果他不能离开你,我只有选择离开他。”
“离婚吗?”
“对。”
“其实,你可以和我一样的选择。”
“你能做到,我做不到。我的爱奉行专一,他只能有我一个人,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他如果做不到专一,那我放弃。”
看着韩秀美优雅地吃着,鲜血倒灌在米苏的心里。走出茶坊,泪水爬满了脸颊。
容以深看见了米苏。
米苏脸上那一行泪水,痛了他的心。
“停过去。”
向华顿了下,还是提醒了一声,“静雅还在医院……”
容以深低声说,“反正已经晚了。”
向华默默地停了过去。
等容以深下了车,站在米苏面前,米苏才有了反应,“容总,您……”
容以深轻轻笑了下,一块纸巾递在米苏面前。
米苏这才想起来,自己此时的?状,赶紧接过来,背过身去,可是,越擦越多,怎么也擦不净,擦不完,米苏慢慢蹲在地上,索性哭起来。
哭声一丝一丝钻进容以深的心里,那感觉,犹如当年静雅的哭声,撕裂着他的一切。
意识好像在此刻失去了,他上前,蹲下来,伸手一揽,米苏就进了他的怀抱里,“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容以深没有问为什么哭,女人的哭泣应该是与婚姻和丈夫有关,这样的问题很难说的清晰。
向华暗暗叹息了声,以深真的陷进去了,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关怀过静雅以外的女人,就算是天仙一般的女人,也没有被他注视过一眼,可这个米苏竟然如此牵动着他的心。
容以深没有让米苏哭的太久,“带你去一个地方。”
米苏的心已经安稳了一些,此时抬起头来,才觉得,此刻的姿势太暧昧了,顿时,脸色一红,眼前就出现了前一次裴凯歌搂抱她的那一次,还被她推到在地的画面。
这一次,她不能这样做。
容以深像是了解她内心似的,先站起来,然后伸手,才拉她起身。
米苏想自己起来,发觉膝盖有点麻,只好握住容以深的手。
起来后,容以深说,“带你去一个地方。”
米苏怔了下,问道,“哪里?”
容以深再次轻柔一笑,“去了就知道了。”然后拉开车门,等米苏上车。
米苏在思考:才刚刚认识,就这样和他上车,还去一个此时不知道哪里的地方,会不会太随便?太冒险啊?万一,他心怀不轨,吃了我怎么办?目前为止,我还是有点姿色的,对男人来说,还是有点儿吸引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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