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意杨姐姐哭肿的双眸,又独自跪着,心疼之余也忘了行礼,顾自上前,想要扶起她,“怎地姐姐巴巴跪着呢,快起来。”
“放肆!”沂徵一把拎起我,抛开我与姐姐一段距离。
杨姐姐嘴唇微动,秀眉凝起,微动摇头,似是劝我不要轻举妄动。
谁能告诉我,怎么回事?
“谋害龙裔,罪无可恕,跪着已是莫大的皇恩了。”
谋害龙裔?
何荣华幸灾乐祸的言语,我是不是听错了?
兰妃、藜嫔投给我的眼色俱是饱满无奈,沂徵瞅着窗外,手上青筋尽数暴露,明显是隐忍着冲天怒火。
图公公及一应宫人无一不是耷拉着脑袋,而因何荣华这句话,榻上的喜贵人又是放声高哭,哭声中亦是夹杂着满腹不忿,“皇上!皇上!嫔妾的孩儿已经快四个月了,他每日在嫔妾肚子里,拳打脚踢健壮的很,要不是良嫔娘娘的安神汤,嫔妾的孩儿怎么会莫明其妙的就没有了呢?皇上…”
“皇上,臣妾认为,还是等太医们会商有了结论再行处置,如今,仅凭喜贵人一面之词,确实有些难以服众。”藜嫔大着胆子说道。
兰妃随即跟着附和说,“就是就是,臣妾赞成藜嫔的看法,不是喜贵人出血时何荣华就在了么,所以依臣妾看这事儿也不能刨除何荣华的嫌疑。”
“兰妃你别胡说,举头三尺有神明,本宫不过与佟妹妹走的近,又同怀龙裔,自是有很多话说,今儿也是赶巧了碰上,你说本宫有嫌疑,试问本宫为何要害她?佟妹妹是喝了良嫔送来的安神汤才腹痛直至小产的,初月亲自送来的东西与本宫何干,你明着袒护良嫔,她与喜贵人什么交情,送安神汤不是很奇怪么?也不动动你那脑子,竟是胡说八道。”何荣华哪甘示弱,一句句均是像真凶确定于杨姐姐无疑,连着兰妃,言语间她也不放在眼里。
“皇上,您看何…”兰妃被抢白,委屈的看向沂徵求援,哪知,沂徵转身,‘啪’地一掌打在了兰妃的脸颊,顷刻间便是浮现出了手指印,“够了,给朕住口!”
兰妃惊恐地捂着左脸,唇角的鲜血顺着手臂不断溢出,满堂大小主子登时噤若寒蝉。
“圣上…圣上…”一名内监不知情形的疾呼着闯了进来,‘咯咚’跪地的刹那,沂徵又是一脚踢在了他的肩头,直震的他飞身出去,最后摔在墙边站着的图公公脚下,“混账东西,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帝王的力道自不必说,小内监却也不顾疼痛,爬起来就是对着沂徵‘咚咚…’叩头个没完,口中还不住念叨着,“奴才该死,奴才是有要事禀告圣上,圣上饶命,圣上饶命啊!”
“行了行了!图海,问问他,什么要事,倘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朕即刻摘了他的脑袋,让他去陪小皇子!”
小皇子?
喜贵人怀的,难道是男胎?
怪不得她那么悲伤,沂徵又那么愤怒。可杨姐姐,做为什么送她安神汤呢?
这一旁的小内监似得赦了般转首对着图公公附耳言说,适才猛烈的撞击必是让图公公有些吃不消了,一时间他面色十分纠结。但比起此时,随着内监的叽叽歪歪,图公公的脸上,更是幻化出一会青一会紫,斗大的汗珠也哗哗流下,直到小内监说完,图公公早已是顶了一张如帛白脸,仓皇跪地,颤悠悠说道,“回…回圣上,太医院众太医在瓷碗碎片中发现…发现了极少许的藏…藏红花…”
“你说什么?”沂徵箭步上前,一把抓住图公公衣衫前襟,那整个人,便是处于了崩溃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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