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商务车悄无声息的停靠在别墅外的雕花铁门处,雁痕优雅的从车里滑出来,抬头,便看见二楼内卧室隐隐透出来的灯光,他眉心紧了紧,大步迈进别墅内。
别墅内一如既往的通亮,可他刚进来,就看到一抹娇的身影,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前面的银色的托盘里放着咬了几口的面包块,那应该是她的晚餐。
他才让她陪他,她就真的送上门来了,这个女人,到底还是他低估了她。
梦菲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一团黑影罩来,她睁开双眼时,看见的就是雁痕高大的身影,撞上他冰冷的目光,她浑身一紧,睡意顿时全无。
“你……你来了……”梦菲快速坐起来。
只是要命了,为什么一见到他,她就有种害怕的感觉,尤其是他的那张冰山脸,老是紧绷着,真的很让人无法跟他好好沟通耶!
雁痕懒懒的坐下,透过薄薄的烟雾望着眼前的梦菲,他突然唇角滑出一抹讥讽的笑,“我以为你有多清高?”
“什么?雁痕,你不要误会我,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你别缠着我,我不会答应你那龌龊的要求的!”
“我缠着你,我记得好像是有人自动上我的车,自动投怀送抱的吧!”雁痕笑,唇角的嘲讽更深。
梦菲脸色微变,所有的理直气壮在这一刻,似乎都化为绵软的一团,毫无招架能力的倒下。
雁痕见她不话了,冷哼一声,站起来,欲朝楼上走去。
没想到,一只手拉住了她,她像是只泄气聊气球一样,低眉顺眼的拉着他的手,那一刻,他的心有过一瞬间的复杂。
低头瞥着她,如尊贵的王者,不需要很用力,他就可以抽回自己的手,但这一刹那,他竟然有些犹疑。
“雁先生,求求你,如果你想帮我爸爸,就请你帮帮他,如果你不想帮他,就放过我,好不好?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读书……”她的嗓音又细又委屈,带着让男人疼惜的力量。
雁痕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看她梨花带雨的脸,看她清澈的眼眸里含着泪光,可为什么,他的心却变得很火,这真是一个善变的女人,他真是看了她。
突然,他俊魅的脸颊就变得有些狰狞起来,他伸手,丝毫不怜惜的捏着她的下巴,隐忍的怒火蓄积成刺耳的话,“你就是用这种可怜兮兮的表情勾引展辰的吗?”
“我……我不懂你什么?”梦菲抓着他的手,被他捏得好痛,好痛……
“嗯?怎么不话?”
他讥讽凉薄的话,就像是回旋的利刃,生生刮着梦菲的心房,她觉得她快要坚持不住了,因为那最柔弱的一方,已经开始变得鲜血淋漓。
“我无话可!”梦菲放弃了挣扎,哽咽着扔下一句话。
他的手也终于松开,鹰隼的眸子俯瞰着娇的女人,唇角依旧是讥讽的笑。
只是看她眼里的疏离,再也不是害怕,有那么一瞬间,雁痕有些晃神。
梦菲眼睫还挂着泪花,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在他面前笑了笑,“雁先生,你是大人物,高高在上,犯不着欺负我们这样贫苦的人,我只是一个国中生,你们的世界我不懂,我也不想懂,今日我来找你,的确是想求你,求你放过我……”
她冷冷清清的答,一瞬间,又像是变了另外一个人,陌生的,冷清的,骨子里透着一股倔强的。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雁痕的眼眸里突然闪过大片的阴影。
“我想,这个世界除了你,还会有别人帮我爸爸!再见,希望我们再也不要相见!”
梦菲转身要走,她知道,她不走,她会死在这个男人这里,他太可恶,太残忍,每一句话,都是带刺的利刃,刮得她疼得都快叫不出声来。
才走了一步,身后却飘来低沉的嗓音,“你太真了,你继父既然可以为了钱将你送给我,同样还会将你送给别人!”
梦菲的心一颤,她急切的辩解着,“不会的,他再也不会这样的!”
雁痕走下来,伸手勾住梦菲苍白的脸,冰凉的唇噙着残忍的微笑,“一朵清新纯洁的稚菊,只可惜生长在乌黑腐烂的泥土里,我有领教!”
雁痕擦了擦修长而干净的手指,面对她,他不得不自嘲而无奈的,“梦菲,我真的被你打败了!你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吗?”
梦菲微怔,乌沉沉的大眼睛转悠着,对于这个性格极赌男人,她表示听不懂他的话。
雁痕耸了耸肩,理所当然的答,“当然,那是我唯一的乐趣!”
“你无耻!”
雁痕扫了她一眼,就嚣张的离开了浴室,梦菲蜷缩在那里,哽咽着,乱了,什么都乱了!
黑色的跑车一路狂飙出别墅,在市区的24时便利店内,雁痕将所有的卫生用品全部拧上了车。
雁痕唇角抽了抽,语气霸道不减,“不知道你喜欢哪个,自己挑!”
梦菲脸颊通红,她真是搞不懂身边这个男人,欺负自己的是他,偶尔照顾她的也是他?
她已经被这个男人整得脑袋成里一团浆糊,穿好衣服出来时,他又指了指浴室,“头发吹干!”
他的话,总是有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威严,梦菲想挑刺,但似乎没有找到任何理由,最后又是没出息的乖乖听了他的话。
雁痕的目光一直锁住前面那道娇的背影,落地镜内的她,长发飘扬,他眸光闪了闪。
慵懒的坐在沙发,任由香烟缠绕着自己的思绪,梦菲吹完头发出来,巴掌大的脸全部被垂下来的头发遮住,显得更更精致了。
她站在那里,面对雁痕直视自己的眸光,梦菲咬了咬牙,正想着如何开口。
雁痕已经站起来,脸上挂着一丝烦躁,“睡觉!别在我面前磨蹭!”
“我——”梦菲鼓着腮帮子,心里郁闷得要死,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又得罪他了。
“我要回家!”憋了好久,她才憋了一句话出来。
“你有家吗?”雁痕突然开口,语气冰冷而残忍。
梦菲一怔,家?她当然有家!
“我当然有家,所以我要回去!”她理直气壮的反驳。
雁痕冷笑,“被自己父母卖了,还帮他们输钱,这也是你要回去的家?所谓的家?”
他的话毫不留情的撕开了梦菲最不愿承认的事实,她怔怔的退了好几步,也许是被他戳中心中最残忍的情感,她的眼眶顿时就变得潮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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