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的脑子很活泛,可惜欠缺足够的消息渠道来发现真正的问题。
卡帕沙也没有打算好好解释,没准儿过不了多久金西那边收到消息就动手了。
时间紧迫,下一刻后院的金币就不翼而飞也说不定。
于是他直接说道:“跟我走,路上再和你解释!”
语气失了平常,急躁兼之迫切。
看着卡帕沙这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安塞尹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不应该找上门来的佣兵头子不由分说要带走自己?
是被金钱蒙蔽了双眼?
还是觊觎自己的身体?
又或者想要挟自己说出王党的秘密转头投入和他谈过话的男爵怀抱?
他不得而知。
但这并不妨碍他展现自己久经训练的本事。
然后卡帕沙便见到安塞尹两个大跨步跃至房间里的木桌边。
受过良好训练的战斗素养在这一瞬间展现地淋漓尽致,簇新的单手剑被熟练地拔出鞘直指呆愣了一瞬的卡帕沙,动作干净利落。
“你有什么企图?该死的佣兵头子!”
完全想不到眼前的年轻人在这短短时间里脑补了这么多东西。
但卡帕沙还是被搞得莫名烦躁,他往前踏步而冲。
稍稍侧身,让开安塞尹挺直的剑锋,右臂微曲后缩,收腹,吸气,弹出握紧在腰腹间的右拳。
“嘭!”
年轻的护卫队长瞳孔一瞬间放大。
训练时那只用来握剑的手掌也没有了之前的力量。
腹部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地。
庞大的力量将他顶出去直接撞翻实木桌子。
于是房间里一片狼藉。
还没昏死过去的安塞尹耳中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话,态度不是很好,语气中又是嘲讽又是不屑。
他努力着睁开眼,却看到地面变成了屋顶,屋顶反倒在下面晃动。
他感觉到自己在移动,好像是被人抱着,一摇一摇地像极了小时候父亲抱自己出去玩耍。
父亲?父亲应该睡了吧。
“原来我是在做梦!”
他闭上眼,陷入沉睡。
把昏迷的护卫队长扛出房间带下楼。
酒馆大堂中除了老板已经没有别人了。
永远在吧台里擦杯子的老板头都懒得抬,嫌弃说道:“把人带后院去,别把我这给弄脏了!”
卡帕沙无所谓地挑了挑眉,转身往后面走去。
肩上的安塞尹暂时不会醒来,他对自己那一拳很有信心。
没花费多少时间,他便找到了通往后院的路。
午夜,天幕上的明月落下一半多,再过不久它就会沉入地平线,然后再升起一次,一夜便过去了。
此时偌大的后院中零散分布着十几盏油灯,照亮不多的一些地方。
听到脚步声的守夜护卫中有好奇过来看看是谁这么大晚上出没;也有机警地抽出单手剑拿起盾牌以做防备的。
走出屋檐下的卡帕沙把年轻人随意地扔在地上。
空旷的夜色中声音来得突兀,传出去也远。
“直接搞起来!”
他大喊道,惊起一片守夜的护卫和雇佣兵的脚步声。
阴影里早已经准备好的阿尔吉听到暗号率先抽剑而出,紧随其后的那一连串拔剑声铿锵而鸣。
黑暗中折出一道道亮光,未能防备住的商队护卫们根本想不到袭击来自身后或者身旁。
大部分连反抗都未能做到,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的雇佣兵便已解决了他们。
两名在袭击中活下来的护卫也在围攻下岌岌可危。
他们满脸悲愤,怒骂背信的佣兵,然而这在他们身上不断多出的伤口下根本于事无补。
卡帕沙没打算浪费时间,那两名护卫其他人很快会解决的。
他继续发号施令起来,完全不顾随时可能出现的其他人。
“把每袋小麦都打开,兄弟们,快点!
拿完钱我们就走!”
像个盗匪头子那样熟练地说完,他便拖着安塞尹的一条腿从高出一阶的屋檐下出来。
往板车走去,地面上被带出一道不长的拖痕。
怀中掏出的匕首划过细麻绳编织的口袋,颗粒饱满的金色麦粒顺着裂口簌簌而下。
农作物的芬芳一时满溢整个院子。
卡帕沙伸手往小麦袋子里面摸了一圈,什么都没有。
他眉头紧皱,事情出现了没有预料到的可能。
“老大,这里没有!”
“这里也没有!”
“卡帕沙,根本没有金币,连钱袋子都没有。”
此起彼伏的声音都说明了一件事——小麦中没有金币。
意识到哪里出现疏漏的佣兵头子一巴掌拍在安塞尹的脸上。
效果显著。
微微醒转的护卫队长半边脸颊肿胀,他眯着的眼睛努力想睁开却完全做不到。
“金币在哪里?”
卡帕沙语气森冷刺骨,寒意沁人心脾。
如果不能按照计划行事,那么今夜他们可以逃走,以后又能逃到哪里?
兄弟们本就不光明的前途被自己毁于一旦,他不能接受这种结果,好歹也要让他们拿到钱快活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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