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武馆,养心堂后面一排后罩房的其中一间内,此时,馆主李海与一众亲传弟子正在用餐。他们的伙食是伙房厨师单独送来的,与一众学生无异。分开用食不过是为了避免师生同桌,导致学生们拘束,吃饭都放不开。
“师父,依我看,您今天对溪山武馆的那小子太仁慈了。”小辫子雷浩吃的差不多了,只见他放下手中筷子,声音颇为不忿地说道。
五师兄于军亦是怒容满面,附和地说道:“要我的话,直接一掌拍残那小子。”
年纪最小的七师姐莫追鱼,性子单纯,怨憎分明,也最是受不得吃亏,只见她双颊气鼓鼓地说道:“司杰那厮,年纪已过四十,模样又生得磕碜,我们三师姐二九芳龄,貌美如花,他想纳我们三师姐为妾,简直是痴人说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便是和那厮拼了,也不会让他得逞。”葛大壮把拳头捏得咯咯直响。
端坐正上方的李海亦是放下碗筷,而后扫视众弟子一眼,声音淡淡地说道:“有我在,天塌不了,你们安心吃饭,认真习武,莫要被那些许外来之事滋扰,失了心性。”
李海此话说的虽是淡定从容,底气十足,不过,眼底深处却是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忧色。
一众弟子闻言,具是不再纠结此事。
“爷爷,大师兄什么时候回来呀?”李沐桐亦是将此事抛诸脑后,转头,俏脸微红地看向李海。
“长丰镖局的总镖头陆长丰与爷爷交情颇深,这次他有一趟重镖需得运送往湖西省德仁府,他自己抽不开身,求助于我,我便派了你大师兄随去护卫。你大师兄入后天二重境界已有三年,隐隐有突破之迹。我这次派他出去,亦是想让他历练一番,若能借此机会破入后天三重境界,便是最好不过了。况且,尚有一月便是你爷爷我六十岁生辰了,一些友人散居各地,也需得有人送个请柬过去。”李海缓缓开口解释道。说起自己这个大弟子,李海还是颇为自豪的。
说完之后,李海还颇有深意地看了自己孙女一眼。
李沐桐对尤教之颇有好感,这点,李海人老成精,怎会看之不出。对于这种郎情妾意之事,他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几人正说话间,突地,咯吱一声,房门竟是被人急急推开。推门而入的是一胸前挂着白色围裙,约莫五十来岁的中年谢顶男子。
“馆主老爷,不好了。”中年谢顶男子声音急切地对着李海说道。
李海微微侧身,继续端坐着,面不改色道:“一涛,你行色匆匆,来此所为何事?”
此人名叫苗一涛,是这同心武馆的伙房厨师。
苗一涛一边喘气一边说道:“馆主老爷,那新学生陈泽他、他……”话至关键,因为激动,声音竟是不利索起来,有点结结巴巴的。
几人知道,这是苗一涛的天生缺陷,也没有催促。
“你别激动,慢慢说,陈泽师弟究竟怎么了?是不是闯祸了?”小辫子雷浩走至苗一涛跟前,问道。
苗一涛缓了口气,平复一下情绪,“那倒没有。”
“又没闯祸,那能有什么不好的,以后别没事一惊一乍的。”雷浩拍了拍苗一涛的肩膀,故作淡定、老气横秋地说道。
苗一涛满脸急色,“不是啊,那小子太能吃了。”
李沐桐有些疑惑,亦有些好奇,“青菜馒头,搭配些许肉食,就是再能吃,又能吃得了多少钱!何必小题大做。”
苗一涛颇感无奈,感觉说出来可能还不太震撼,于是道:“你们还是随我去看看吧。”
李海闻言,觉得甚是有趣,不知石荣给自己究竟推荐了一个什么样的学生,遂开口道:“我随你去看看便是。”
见师父李海竟是想亲自去瞧瞧,一众徒弟亦是颇感好奇,而后尽皆跟在后头,朝伙房位置走去。
片刻之后,站在伙房门口,看着内里的景象,李海有些呆愣。只见,伙房内,一木制长条桌子上,彷如小山一般,堆叠着十几个碗口大小的白面馒头。馒头山边上还摆着一碟青菜和一碟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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