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好好在宫里过完这几年就出宫去。”
见苏眉笙如此坚决,甜瓜也就不再坚持,起身倒了碗水端过来放在苏眉笙的面前。
这一夜,吃饱喝足了的苏眉笙睡了个好觉。
都说福祸双至,经过此事之后,一向对她冷言冷语极为苛刻的郭嬷嬷态度变了很多,倒也让苏眉笙有了更多自由。
这日,礼仪司的厨房缺少一味少有调料,因苏眉笙是从御膳房出来的,主厨便托她去御膳房讨要一些。
苏眉笙欣然答应了。
入宫已有不少时日,像今日这般闲下来的时候并不多,苏眉笙便利用这个机会边走边闲逛着。
在穿过御花园时,她想起了初入宫时的场景。
那时参与遴选的众多姐妹们虽然对她的身份颇有微词,但热闹,新奇,每个人都像刚剥了壳的鸡蛋,鲜嫩,娇媚。
后来听说这一届的遴选大多都落选了,只有两三人被选入了储秀宫,至今都还未曾册封。
佟菲菲就是其中之一。
落选的秀女如今都分散在各个宫里已然没有了来往。
正当苏眉笙看着御花园发呆时,一阵细微的嘤嘤哭泣串入了她的耳中。
这里怎么会有人在哭?
她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最后在一座假山后见到了一名蹲着捂面哭泣的宫女。
随着哭泣,柔弱的双肩在不停颤动,虽然在极力压抑着哭声,哭泣声透过指缝传了出来。
“你为何哭泣?”苏眉笙问道。
咋然听到有人说话,宫女惊慌的抬起头。
那是一张梨花带泪的脸,即便算不上是绝色,也是肌肤如云,粉腮桃目,别有一番韵味。
见苏眉笙穿着的也是宫女服,她这才有了些镇定,忙擦着眼泪站了起来。
“是有什么难处吗?”苏眉笙再次问道。
“我额娘病重,无钱医治,我不能尽孝又无钱可寄,只能暗自伤心,怕惊扰了主子,就只好躲在这里哭了。”
“你叫什么?”
“花袭人。”
“哪个宫的?”
“重华宫。”
原来是陆贵妃的人。
“我认识你。”
花袭人的话倒是让苏眉笙一愣。
“你我是一届秀女,当日你与恭向雪那样的大闹,我都看见了。”
“你也落选了?”
花袭人一身的宫女服很明显就不是储秀宫待册封的秀女。
花袭人点点头:“我本就没有上乘之姿,又是外室之女,落选是意料之中的。”
“那你为何还要入宫?”
“为了我额娘,若是上天眷顾让我能得到皇上的一丝半点恩宠,我和我额娘就能翻身了。”
听到这话,苏眉笙无奈的摇摇头:“就为了这万中之一的机会,你就把自己送进宫,实在不值得。”不要说落选了,就是被选上,被册封,后宫嫔妃那么多,各怀心思,明争暗斗,是那么好相处的吗?
花袭人低下头:“我不后悔。”
苏眉笙从怀里拿出一个锦袋,这还是那日晋王吃过烤鱼之后随手扔给她的鱼钱,她回屋后数了数,足足有五十多两,这可是平常百姓人家三年的饭钱。
“这些你拿着,给你额娘看病应该够了。”苏眉笙说着,将锦袋放进了花袭人的手里。
手中沉甸甸的锦袋让花袭人怔住了。
“还愣着作甚,赶紧回去吧。”苏眉笙知道陆卿云可不是什么善主,若被陆卿云知道花袭人在这里哭,回去后铁定受罚。
花袭人抓紧了锦袋:“苏眉笙,我会还给你的。”
“好,我等着。”
与花袭人分开后,苏眉笙还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一声轻笑。
“谁?”苏眉笙猛的停步转身,差点撞上了一堵肉墙,“晋王?”
玉树临风的段景逸背着双手,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见过晋王!”苏眉笙微微一福。
“拿本王给你的钱做人情?本王该如何罚你?”嘴角扬起揶揄的段景逸问道。
“回晋王,既然是给了奴婢的,那就是奴婢的了,至于奴婢如何处置,晋王是不是就无权过问了?”
面对她的反问,段景逸并无不快:“你就是凭着牙尖嘴利才从慎邢司逃过一劫。”
“谢晋王夸赞。”苏眉笙厚着脸皮的将晋王的话当成了赞美。
段景逸哑然而笑。
“多谢晋王关心,奴婢很好。”
段景逸的眸中闪过一道欣赏:“果然聪慧过人!”
“奴婢虽然愚笨,还是能体会出晋王无时无刻不对奴婢的暗中照顾,即使这次奴婢不能自己从慎邢司出来,晋王也会救奴婢。因此,奴婢在这里先行谢过晋王。”说罢,苏眉笙又微微一福。
“你倒是能猜到本王的几分脾性。”
苏眉笙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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