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她太过狠毒,才害死了她的主子,她心中有愧,才会一守就是十年。”说到这里,顾婉仪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为何问起她?”
“没什么,只是偶尔听人说起就有些好奇罢了。”苏眉笙掩藏着自己的心思,有些事不说反而不会让身边的人担心。
“此人心胸狭隘,锱铢必较,你最好不要与此人有来往。”顾婉仪不放心的劝道。
苏眉笙点了点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多谢你替我解了惑,时辰也不早了。”如今礼仪司又换了管事,她不敢在外久留。
顾婉怡也站了起来,每回两人分来时,她都会送苏眉笙道门口。
“不用送了,被旁人看见反而不好。”苏眉笙朝外走去,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你这西瓜一定是极品,又甜又沙……”
顾婉仪掩嘴而笑。
……
在回礼仪司的路上,苏眉笙无端的想起了准皇后和前皇贵妃,她们与贺妃三人差不多同为一届,命运又如此相似,没有一个活下来。
在这种和平盛世到处都是繁花似锦的后宫里谁还能记得住十年前发生的人和事。
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难怪陆卿云会找来誊嬷嬷这号人物,她的手段够狠,够毒,正合了陆卿云的意。
只是如此一个性格死磕的女人为何会听命于陆卿云?
陆卿云究竟用什么法子让这样一个能够在冷宫里一守就是十年的女人心动的出了冷宫?
一路想着问题的苏眉笙回到了礼仪司。
礼仪司内一切如常,一眼看去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众人人们该做什么做什么。
可苏眉笙就是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似乎是太过安静了,安静的没有一丁点人声。
平日里大家都是有说有笑,尤其是那一群活泼的小宫女经常是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今日却安静异常。
她转头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小贵子,这个平日里极为热情好动的小太监多半不是坐在门槛上,就是四处瞎逛。此刻居然会特别安静的站在门口,双手垂立,头微微下垂,一动不动的站着,说是木头人都不为过。
眼珠骨碌一转,苏眉笙凑近他的耳边猛的说了句:“熊嬷嬷来了!”
毫无反应!
这个最怕熊嬷嬷的小贵子竟然毫无反应?
苏眉笙伸手拍了拍他的头:“小贵子,你何时变得这么有规矩了?”
小贵子仍然双手下垂,不言不动。
苏眉笙心里一紧,弯下腰扭头看向他的脸。
小贵子双目痴呆,没有焦距,就像是被人摄走了魂魄一般,这样的表情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不对。
很不对劲。
苏眉笙的脑海里顿时警铃大作,她直起腰,再次看向那群正在干活的宫女太监们。
每一个人,脸色如常,神色正常,可就是没有表情,只知道做手里的活,对周围的事不闻不问,甚至就连两个人相撞之后,也只是相互打了个趔趄,又接着做手里的事儿,没有丝毫疼痛感,这样的场景完全就像是一群行尸走肉在动。
锦儿呢?
苏眉笙忐忑不安的寻找着锦儿的身影。
通屋里,一群宫女围坐在一起寂静无声的缝制着面前堆得高高的一摞衣物。
锦儿就坐在其中,她的手里此时正拿着一把剪刀。她呆呆的看着正对着自己的剪刀尖,剪刀尖慢慢的,慢慢的移动,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碰!”门被撞开,冲进来的苏眉笙一把抓住了那把剪刀,吼道:“锦儿,你干什么?”
此时的剪刀尖离锦儿眼珠只有一根手指的长度。
若不是苏眉笙从窗外见到这一幕冲进来,只怕锦儿这只眼珠就不保了。
锦儿如同小贵子一样,双目呆滞,对四周的人和事没有任何反应。
而围坐在一起的人一个个只知道穿针引线的缝补,对苏眉笙的到来同样没有反应。
层层恐惧包围着的苏眉笙,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出去了一趟回来,所有的人都没了神智。
再也忍不住心中惶恐的她双手抓住锦儿的肩膀拼命的摇着:“锦儿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可不论她如何摇晃,锦儿依旧还是那一副呆板的模样。
猛然间,记忆深处的一抹久远印象乍现在了苏眉笙的脑海里:“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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