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车子离开的方向,傅雪不知为何抓紧了自己手里的包裹,紧紧的握着,像是想要握着什么东西。
等车子再没了影子,她才将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
身边傅母一阵长叹,“好人,真好啊,人好长的也好,肯定有家室了。”
傅雪说不上什么滋味,还是不明白的问,“妈,这是人家私事了,你打什么主意呢?”
傅母皱眉瞧着傅雪,一双眉头都要拢到一起去了,半晌才苦苦切切的哀叹道,“我就是觉着,我家雪这么好一姑娘总能找个有钱人家,再不济也是个好人家,为什么你奶奶非要你嫁给个傻子,那二十块是不少,但是钱拿了,你一辈子就毁了。”
想起傅雪的婚事傅母就觉得憋屈,奈何自己没本事,在家里说不上话,要不然也不会闹到跟着女儿出来。
可眼下,出来之后呢?
傅母望着偌大的集市广场,此时天蒙蒙亮,在昏暗的光线下,这里就像是一个无比宽旷的修罗战场,怎么看都看不到光明。
“雪,我们要躲到什么时候去?要不,我们去你舅舅那吧!”
傅雪坚定摇头,这个时候去哪里都不是好办法,唯有逃出来才能是出路。
“妈,舅舅那情况你不是不知道,家里穷的揭不开锅,我们去了只能添麻烦,还是算了吧。走吧,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回头我想办法,有手有脚的总不会饿死。”
集市大周围很多小吃部,西面的广场上已经来了拉着货的车,几个男人正蹲在一起低头吃早饭。
听到脚步声,其中一个络腮胡子的大叔站起来看两人,打量了两个人一眼而后问,“是来接货的还是来找活儿的?我们这可不要女的,你们搬不动那东西。
傅雪顿住,眼睛扫过几个人吃的早餐,咸菜馒头,还有一大盆鸡蛋羹,冒着热气,香气从盆子里面飘出来,像是拴住了傅雪肚子里面的饥饿懒虫,正嗷嗷大叫着。
她吞了吞口水,扯了个微笑出来问,“大叔,你们这里都是来卖山货的吗,平时也都需要工人是不是?那是工钱怎么算?”
那大叔低头狠狠喝了口鸡蛋羹,满足的吸口气才回道,“当天就算钱,搬东西按件算,你看到没有?”他回头指着车子上的一角。
傅雪看过去,搌布下面是一个个用麻绳捆好的药材,那一捆足有七八十斤,她是肯定搬不动的。
可傅雪还是继续问,“我看到了,那怎么算钱的呢?”
“一件一块,也可以两个人一起,不过我还是给一块。最近涨价了,之前只给八分。你是给你家男人找活儿的?那叫他来吧,最近山货太多,人手不够。”
傅雪从前苦力没少做,那时候勤工俭学一个人打两份工还要上课做课题,在酒吧端盘子,在超市搬货,一个月就瘦了八斤,可那体力活儿跟这个比真是小毛毛雨。
傅雪有心要做,也实在没力气。
“啊,是啊,我回去问问家里人,回头直接来找大叔,您看行吗?”
大叔呵呵一笑,抹了把脸上的汤汁,蹲下去继续吃。
傅雪有些失望,可还是有些不舍的看看那些山货,下意识问身边依旧愁眉苦脸的母亲,“妈,咱家不是也每年都要上山采山货、草药还有一些坚果,那钱不少的吧?我怎么没见到有车子过去收呢?”
“山里没路,一般都是我跟你隔壁的大叔一起送,背着过河了有人开车过去低价买。钱的话……都给你奶奶了。”
其实她家的收入还算可以,至少不会饿肚子,母女两人省吃俭用加上父亲年底会拿回一些钱回来,总能满足一年的开销。
可惜,因为及其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她傅雪在家里根本算不上一个人看待。家里有多余的闲钱了,多余的东西了有钱有东西,哪怕家里院子的母鸡多生两颗鸡蛋,也要给那个毫无用处的“香火”送过去。
想到这里傅雪就来气。
“妈,如果哪天我们回山里了,还继续过这样的日子的话,那钱和东西可不能再送我婶子那去了。那都是白眼狼。”
傅母连声叹息也不吭声,心里苦,心里酸,都吞到肚子里。
折腾了一夜,两人又困又饿,可身上仅有那么点钱,不能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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