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为她只会站在皇帝的背后,出谋划策,给一些无关痛痒的建议,做一些看似重大,实则微小的决定。
不过是一个女人,不过是一个嫔妃,不过是仗着皇帝的宠爱。
不,他们都错了。
衡英用一个小盅,就显示了她依然是婆罗洲星辰之力的掌握者。
姬繁生看了看那个酒盅,他甚至还可以把他们拿起来。
那小盅就像齑粉一样散落在他的手掌心,不过是片刻的功夫,那完美的弧形就消失不见了。
姬繁生收起了那套腻词,他开始变回清醒而正常的他,“衡英,衡英,我好想真的回来了。”
“繁生,你看看我的手,上面有什么?”
衡英把刚才拍碎那只小盅的手,递到皇帝面前,玉姒偷眼去看,只觉得那上面莹白一片,并没任何东西。
可是皇帝却吓的向后一躲,“是血,衡英你的手上都是血。”
景云闻言也去看,可是依然是莹白一片,那手上干净的就像下过雪的大地,非但没有一丝杂质,还纯粹的可爱。
可是抬眼再去看皇帝的神色,却是真真切切的惧怕。
“衡英,为什么你的手上都是血,还那么肮脏?”
衡英将另一只手也伸过去,在皇帝面前晃了晃,“繁生,你知道我们的手上都是鲜血了吧。”
皇帝愣了愣,“那也是我,不是你,你的双手不该沾惹这些的。”
衡英却摇摇头,“错,这一开始都是我的错。
是我先盯上白芷国的,是我让人在那里高价收购可以烧制春山碧瓷器的药草;这样,他们才不肯种粮食,这样他们才会闹饥荒,这样你才会去暴虐的统治他们。”
“不,不是你,是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不仅自己犯了杀孽,更是惹得你的双手沾满了污秽。
可是,衡英,我不后悔,你不知道他们在白芷国是怎么对待我的。
如果你知道了我经历了什么,知道我差点被暗杀,还不止一次。
知道那些人都是普通的农人,甚至还有妇人还有孩子吗?
他们为什么会恨我,我可是去救他们的。”
皇帝越说越伤心,他当真是为了将白芷国的百姓从战火中解救出来才出征的,而且也确实是做到了。
是他,赶走了那些壶镜国的官兵,是他,制服了那些闹事的暴民。
可是,为什么,他们恨他?
“灯塔,因为你去之后,他们就失去了灯塔。”
衡英的声音很轻,可是在场的每一个人还是都听的清清楚楚。
他们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发音的,明明每个人听起来都觉得她气若游丝,可是这声音还是落在每个人耳朵中都清晰而分明。
皇帝忽然间了然一般,长叹一声,“灯塔也不是我搞丢的,那是大海啸。”
他忽然间转向衡英,抓住她的手腕,生怕她跑掉一般。也不顾那双手看着是怎样的血腥,他狠狠的看着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灯塔会消失的?”
他的眼神是那么冰冷,仿佛能将一切都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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