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刚才蹲着的地方还有一些污秽,此人竟然不是在这里准备偷袭自己,而是在这没人的地方躲在树后出恭。
杜世闲一下慌了神!
自己只是想先下手为强,不让自己利于危险之地,没想到却误杀好人!
虽说这十年来自己加入花间会,成为花使,却大多数时间都在练武,偶尔出派任务也只是看着会内兄弟杀叛徒之类的事,还从未亲手杀过好人,这一时竟无所适从。
正在杜世闲懊恼之际,从旁边走来一人,脚步声甚响,明显是故意发出的声音。
这人离杜世闲十步左右站定,冲着杜世闲喊道:“兄台可是演武之人?”
杜世闲忙摇动铃铛,遣二尸挡在自己身前,那壮汉走来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半个尸体,惹得杜世闲对自己的行为一阵不齿,又御使着二尸往旁边挪了挪。
杜世闲这才对着来人拱拱手说道:“正是,兄台也是吗?”
来人笑了笑说道:“那就好,前路危险,小弟不敢前行,正欲与兄台搭个伴,咱们互相帮衬点,不知兄台能否赏脸啊?”
杜世闲暗赞自己一句“总算没冤枉好人。”忙对来人说道:“当然好了,不知兄台尊姓大名啊?”说着,拱着手向来人走去。
那人也乐呵呵地向杜世闲走来,边走边说道:“甚好甚好,刚才小弟遇见几波人都不和小弟结伴,正愁着呢老兄就来了,真是一大乐事啊,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杜世闲见来人不通姓名反倒问起自己,觉得是对方还不相信自己,这两句话时间二人已只距一步距离,杜世闲忙拱拱手,为表诚意又勾了勾头说道:“小弟杜世闲,不知兄台……”
还未说完,杜世闲便“呃”得一声停住话语。
原来,那人在杜世闲勾头之际,拱着的左手寒光一闪,下一刻,这只手已在杜世闲背后探出!
杜世闲强忍着苦痛后退两步,铃铛声起,光头男人和壮汉已一左一右围了过来,接过那人刚从杜世闲腹部拔出的左手,始一触及便是重锤击铁的声音。
这人的两手,竟戴着一对铁手套!
二尸毫不停息,一拳又一拳砸向来人,一下被来人挡住,两下锤在来人身上,不管碰到哪,都是金铁的声音。
全身都覆着精铁吗?
铃铛声越来越激烈,二尸打得那人虽显狼狈,却没负一伤。
杜世闲捂住伤口,恶狠狠地看着那人的身形,心中对自己刚才的善意一阵难受,心想道:“我真是蠢笨,竟然又被偷袭到了。”
杜世闲想着,心头愈发沉闷,一声不吭地从怀中取出之前剩下的金疮药,咬着牙倒在自己伤口上,又用纱布缠裹好,这才一步踏出直取敌首。
杜世闲身形一动,手上铃铛声便和二尸一同滞了一滞,这一下被那人得了破绽,铁手一抓,竟从光头男人的脸上抓下一块肉来!
光头男人像是感觉不到一般,又随着铃铛声动了起来,那人这才向后躲开,一下后跳触到树上,两腿竟插入树中。
“赶尸?你是彭家那个弃子?叫彭浩什么来着?”
杜世闲咬着牙回道:“老子叫杜世闲!你既然知道我这是赶尸,那就该想到,你就是老子赶的下一个!”
那人摇了摇头,再不说话,一下从树中挣脱出来,便挥舞着双手袭向二尸。
此人看似专精爪功,又有精铁手套之助,在知晓了眼前敌人是尸体后便只抓关节,没几合竟把光头男人拆的四分五裂,再无法驭使。
杜世闲不顾尸首,体力真气一变,烟海功绕遍全身,继而勾手画着花抓向那人。
折花手长于擒拿,对上精铁加持的敌人却有些捉襟见肘,精铁光滑,钩抓不得。杜世闲一下失算,便连连败退。
这练习最精,也最擅长的功夫都没了效用,杜世闲一下有些慌乱,手中便不住地使着各家招式。
大海寺的拳掌,花间会的擒拿,五花八门的武功伴着铃铛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杜世闲在和那人试招一般。
待到那人一下拆分了壮汉的尸首,杜世闲像是有了灵感一般,突然一掌竟用上了灵犀掌法,掌力吞吐,竟感到敌人身上的精铁都晃了一晃。
有用!
杜世闲终于有了应对之法,出手顿时有了章法,以烟海功为劲力之本,大海寺的拳掌之中配上灵犀掌的真气用法,直打得那人身上“咚”“咚”乱响。
使对了方法,杜世闲终于可以无视那人身上的精铁,得以和寻常人拼斗一般。
二人斗了顿饭时日,直到杜世闲把自家武艺都凝炼了一番,真气转换不再刻意,烟海功比拟别家武艺颇为顺畅,这才一招取胜,打得那人气绝而死。
杜世闲勉力胜敌,虽说二尸皆损,自己也精疲力尽,但自觉自身武艺熔炼贯通,不由得一声长啸,人也乐呵地跳了起来。
杜世闲跳跃之后刚一落地,便一脚踩到什么,勾头一看,原来是刚进树林时被自己偷袭而死的那人的秽物。
杜世闲安静下来,也不嫌脏,勾头看了好一会儿,这抬起头来,看了眼那人挂在树上的尸首,好像对着这枉死之人开口,又好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自认倒霉吧。”便头也不回地走向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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