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世闲提着剑走来,看着龟甲上尽是细微裂纹的冥尊,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上去。
冥尊早通人性,知晓杜世闲是自己人,也不拦着,任由杜世闲按上一只肉掌。
肉掌之中,《烟海功》真气流转。
不出片刻,杜世闲便脸色通红,猛地后撤两步,不住地喘着粗气。
待到杜世闲再抬起头时,眼中精光必现!
好神兽,竟身有如此内力!
这内力一被自己吸吮入体,便化作精纯的真气流遍全身,片刻功夫,竟能使自身经脉稳固许多。
经脉不止是稳固了,自己停手之后,经脉竟还按着莫名的规律震荡着,越来越稳固!
杜世闲心中惊讶不已,也不愿先下手袭杀神兽,还笑着向另几只神兽跑去。
月正当空。
冥尊的稳固,威虎的杀气,跋扈的激昂……
杜世闲感受着经脉的异变,终于忍不住纵身长啸起来。
啸声清冽,中气十足。
这一口气,便啸了约莫半炷香的工夫,杜世闲只觉得自己比之昨日,又精进了许多。
啸声停止,下一刻,凤歌黑剑便响了起来。
剑尖向着龟甲上的裂纹处刺了过去,杜世闲全力出手之际,内力翻滚,直压住了风声。
“砰!”
冥尊动也不动,只反震之力,便震得杜世闲虎口出血,整个人倒飞了出去,眼看要飞入湖底。
忽然,一股劲力托起了杜世闲,又在湖面上荡了几荡,这才落在一只小船之上。
杜世闲忙回过身来,黑剑挺直,却又猛地落下。
“你来啦!”
禹无羊背负起双手,看着杜世闲笑道:“我还以为,你没精力来袭杀九兽了呢。”
杜世闲也笑了起来:“我可是你的花使,哪会这么无用?”
禹无羊拍了拍杜世闲的肩膀,眼中满是欣慰之情。
“你还未丢了《烟海功》,甚好,甚好!”
杜世闲心下暗惊,脸上却没漏出分毫,生怕禹无羊再注意到《烟海功》的异样,忙开口道:“说正事,那九兽我伤不了,你有办法吗?”
禹无羊笑了起来:“哈哈,你还真是敬业!莫急,莫急啊,离三年之期还有一年多呢。”
杜世闲问道:“非得是三年?咱们现在出手,不是更好?”
禹无羊笑道:“你不是试过了?我也伤不到那几头畜牲,只能等三年之后咯。”
杜世闲皱起眉头:“三年期限到了,你就能伤到它们了?”
禹无羊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不过到时候,就知道该怎么动手了。”
杜世闲撇了撇嘴,扭过头去看着本营的方向。
“钟衣是会里的,怎么说?”
禹无羊上前两步,和杜世闲并肩而立。
“死在你手上,是他的归宿。”
杜世闲又笑了起来。
“我可打不过他。”
禹无羊拍了拍杜世闲道:“会有办法的,钟衣总要死,你也该换了心情了。”
杜世闲疑惑道:“换什么心情?”
禹无羊扭过头啦,看着杜世闲正色道:“儿女情长太小,等杀了钟衣,你也能看得大一点了。”
儿女情长,跟钟衣有什么关系?
田星原!
杜世闲忙扭过头来,正色道:“和田星原无关。”
禹无羊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是无关了。”
杜世闲瞪着禹无羊,一时无话。
风声开始聒噪了。
禹无羊耸了耸肩。
“钟衣一死,你们就该攻打游春城寨了。到时候赵崖心会帮你,从那里出门,下一次,咱们在外面见。”
杜世闲一愣,冲禹无羊问道:“外面?是山外?”
禹无羊抬头看了看月色,突然一跃而起,向着背离本营的方向踏水而去,只有一句话随着风声留了下来。
“我还有事,到外面了再说。”
杜世闲正要再问问彭浩影的身份,谁知禹无羊突然而去,一时有些无奈,独自在风中站了一会儿,终于没了耐心,向着本营踏水而去。
棠溪村。
这里早已是彭家的粮草营地,泥灰墙垒成了迷宫一般。
巡视的天字军卫刚走过一间屋子,便有一黑影从房顶跃下,推开门便拧身入室。
门刚关上,又有一对军卫巡视而来。
屋子里,刚钻进来的禹无羊看着无人的屋室,脸色略显不愠,可当他看到桌子上留的一张宣纸后,便突然笑了起来。
宣纸发黄,上有精瘦的墨迹。
“先辈遗言可忘,不失初心即可。”
落款是枯瘦的“天机”二字。
禹无羊笑着将宣纸叠了几叠装入怀中,下一刻,便带着一串笑声钻入夜空。
离此地不知几许的一处乡间小路上,一个老人扛着跟旗帜慢慢走着。
旗帜耷拉下来,“知君生平”四个大字上满是油污。
老人脸上本全是愧疚之色,可走了几十步后,却突然笑了起来。
“补救错事嘛,为了良心骗骗人,算什么违背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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