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拙寺可不是小家小户的,年龄和辈分,哪能混在一起呢?”
大脚婆也笑了起来,不再追问,只接着说道。
“那这位辈分高的守拙寺小哥儿,来咱们这,是游山玩水的么?”
杜生随意地扯过块布头擦了擦手上的油渍,这才又倒了杯酒。
“我带着几个师侄在这出些任务,大姑娘可是想帮帮忙吗?”
大脚婆忙笑了笑道:“我哪敢掺和守拙寺的大事呦。”
说过了这话,大脚婆便起身离席,回后厨去了,只是半路上,和虎齿二煞交了次眼神,却全被一直留意着的杜生几人看得一清二楚。
众人吃罢了饭,便各自回屋歇息,杨吉得了杜生的话,一进屋便熄了灯烛,连声音也不响了。
杜生在周老爷子屋中聊了一会儿,便告辞出来,却不回屋,只拉过几条板凳来,坐在大堂的正中间,也不点灯。
不一会儿,楼上便有了细微的声音。
杜生也不回头,只笑了笑道:“夜半无眠,不如来聊一聊啊。”
安静了一会儿,忽然从二楼跃下几人来,这些人也不掩饰,大咧咧地点起了一盏灯火,便散散地围着了杜生。
杜生环顾一笑,正是虎齿二煞和潘家兄弟。
杜生也不在意,好整以暇地伸腿一勾,踢过几条板凳。
板凳滑至几人身旁,却无人坐,潘家一个须长至颈的汉子猛地伸手一拍,直把身前的板凳拍得稀烂。
像是什么暗号似的,板凳一烂,门外便响起了脚步声,门未被打开,可窗户边已是人影攒动。
杜生也不惊惧,得了周老爷子的介绍,已知眼前之人的身份。
“潘老大的开碑掌真是好看,不愧‘铁掌潘照’的名号,不过,你竟敢损毁了大脚婆的板凳,可想得清楚了?”
潘照也不回答,双目一扫,看清眼前只杜生一人,便“嘿嘿”一笑,大咧咧地上前两步。
“说那么多,还是赶紧把杨财主的宝贝拿出来吧。”
杜生虚拍了拍衣袖,这才又看着潘照笑道。
“潘老大查过了我们的马车,肯定也摸索过了我们的行李,什么都找不到,可有些丢人咯。名声挺响,不过啊,百闻不如一见哦。”
一句话说完,杜生已朗声笑了起来。
这时,虎齿二煞的兄长高豪打了个哈哈,上前两步笑道:“兄弟,真有你的,不愧是守拙寺高弟。你把东西拿出来,咱弟兄见识见识,也交个朋友吧。”
杜生缓缓站起身来,袖子一甩,直把一块小臂长的赤金甩到一张板凳上。
身前无人面面相觑,一时都安静了下来。
原来,这有经验的强盗贼寇,只需对着人看上一眼,便能估算出他身上藏得有无宝贝,万无一失。
可这杜生坐在这聊了半天,自己几人也盯着他看了半晌,甚至他刚才还拍了拍自己的袖子,可谁也没看出来,他这袖子里竟有一块这么大的赤金。
这可不只是大件,眼前的赤金,只观这成色,也定是沉甸甸的。
杜生见几人都不开口,便朗声笑道。
“大家都是江湖中奔波的人,小弟没什么敬意,这块金子,便当作个见面礼吧,还望几位老大笑纳。”
潘照的脸色变了又变,终于叹了口气,也不拿赤金,转身便走。
“你厉害,老子认了!”
杜生看着潘照的离去,正要转过头看向虎齿二煞,忽然,门外响起了一声阴恻恻地声音。
“老潘别走,陪我再站会儿吧。”
随着话音,南风客栈的大门被打开,显出了门外的三五十个人影。
门又闭上,门外的三五十人都变成在窗外攒动的人影,只有一个头戴红花的白衣男子走了进来。
正是山中大盗,花公子,花繁。
花繁一走进来,便挽着潘照的胳膊,将他拉了过来,潘照忙说道。
“花哥,人家手艺高,咱们栽了。”
花繁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哪里栽了,我在门外,都能看到他袖中有蹊跷。”
说到这,花繁又扭过头来,看着杜生笑道:“小哥儿,你们的话我全听到了,咱弟兄可不是叫花子,嘿嘿,这一块金子,可打发不了我们。”
今日晚间,周老爷子已和杜生讲了些跑江湖的规矩,有给了这么块赤金,让杜生用来打发贼寇。
刚才还好,那潘照也守规矩,虎齿二煞也都生了离意,谁知这花繁也是山外的驰名人物,怎地就如此无赖。
想到这,杜生便大咧咧地坐回板凳,看着花繁,似笑非笑地说道。
“我们守拙寺出来的,也不是都有打发叫花子的善心。”
花繁闻声笑道:“我还忘了,小哥儿是守拙寺的高徒啊,真是幸会,幸会!”
话未说完,花繁已拱着手上前两步。
杜生看得清楚,花繁左手包着右手作行礼状,可那右手之下,两根手指已抖动不停。
显然是暗藏着一手凌厉的指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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