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世闲默默地在彭浩然身前盘腿坐下,看着彭浩然,也不开口。
彭浩然正疑惑着,突然瞥见了杜世闲的眼略有些红肿,这才忙出声问道。
“怎么了?有事?”
杜世闲这才摇了摇头,终于开了口,只是声音略有些沙哑,语气也有些不对。
“你说,咱们出山,是为的什么?”
彭浩然不知所以,却还是回上了话。
“为的是这天下。”
杜世闲抬起头看着彭浩然道。
“天下,是爹……是雕神的,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彭浩然见杜世闲今夜多有不对,还问出了这种话,一时以为他是被人胜过了,心思有些震荡,便开口安抚道。
“是爹的,便是咱们的,咱们一家人,哪还管谁是谁的?”
杜世闲沉吟了一声,突然问道。
“那若是,咱们不是一家人了呢?”
彭浩然皱了皱眉道。
“怎么突然这样说?家里除了爹和大哥,应也没人胜得过你啊,谁怎么你了吗?”
杜世闲摇摇头道:“我是说,如果你突然发现,一直以为的一家人,突然不是一家人了,你要怎么办?”
彭浩然想了想,道:“若是心还向着咱们,那就还是一家人。”
杜世闲抢过话道:“那要是仇人呢?”
彭浩然沉声道:“若是仇人,当然要不顾情义,血债血偿才对。”
杜世闲顿了顿,问道:“若是彭家对不起人家呢?”
彭浩然心道,难不成是家里有哪个兄弟不是自家血肉,还和家里有仇不成?杜世闲虽说长大了,心思有些走歪,但也是同胞兄弟,可不能让他钻了牛角尖啊。
想到这,彭浩然忙开口道:“就算是咱家对不起人家,但一直把人家当血亲对待,也算是对得起他。人家要不报仇还好,要是报仇,咱们也不必顾忌什么。”
不必顾忌什么。
杜世闲怔怔地问道:“若是他和你,关系很好呢?”
彭浩然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忙开口道:“关系再好,也比不上血浓于水!”
杜世闲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彭浩然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便也安静了下来。
虽说要安抚他的心情,可这一两年来,这两人可都闹着别扭呢,平日里也都是互相嘲讽着,真要说些什么掏心窝子的话,却不像幼时一般能说出口了。
杜世闲安静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留下句话,便两脚一蹬,像是城内而去。
“不必顾忌什么,还是血浓于水。”
杜世闲已然被冲昏了头脑,也不回自己的庭院中拿上黑剑,便直楞楞地向着彭轻鸿的庭院而去。
还是血浓于水,那就让彭轻鸿这血,浓过我的水吧!
黑暗中,一步踏入彭轻鸿的寝室,杜世闲便一掌向床上拍去,谁知半空中突然一股劲力袭来,直打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将这掌力化解得一干二净。
彭轻鸿早有准备?
杜世闲忙旋臂收招,还未开口,黑暗中便响起了一声问话。
“你怎么了?”
杜世闲猛地停下了动作,嘴唇抖了抖,终于带着哭腔喊道。
“影哥儿,我……”
同病相怜,彭浩影在这,那最好不过了。
杜世闲见了彭浩影,终于放松下来,踏前两步抱着彭浩影哭道:“影哥儿,影哥儿。”
彭浩影忙拍了拍杜世闲的肩膀:“别哭了,怎么回事啊?要不是爹不在这,你这一掌,可就算是自杀了啊。”
杜世闲忙抬起头道:“他不是我爹了。”
彭浩影一愣,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拍了拍杜世闲的肩膀道。
“我知道了,没关系的,还有我,还有你影哥儿呢。”
杜世闲听见这话,忙站直身子道:“影哥儿,咱们反了吧!他们血浓于水,到时候,哪有咱们的立足之地!”
彭浩影笑问道:“你是能打得过爹,还是能拉起一只比天字军更强的队伍?”
杜世闲拦道:“他不是咱们的爹!”
彭浩影收拢了笑意,看着杜世闲道:“别人都不知道的时候,他就是爹。”
杜世闲问道:“影哥儿,你怎么……”
彭浩影拉过杜世闲道:“他想当爹,就要做出爹的样子来,待到咱们翅膀硬了,才能有资格,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错了,对吧。”
杜世闲有些疑惑,正要开口,彭浩影却突然搂过杜世闲的脑袋,将杜世闲的耳朵贴在了彭轻鸿的床铺上。
杜世闲正要问询,突然,耳朵里传来了似有似无地声音。
“你作为然儿的死侍,这两年来,也尽职尽责,他既然想娶你,那你就嫁了吧。往后啊,然儿也能好管一些。”
声音虽然细微,但还是能辨识出,这是彭轻鸿的声音。
杜世闲疑惑地看向彭浩影,还未开口,耳边又传来了一阵声响。
“是,老爷。我有了身份,也能更好的管制浩然少爷。”
李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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