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
归其入知无不言。
“我在想,我的道,原来错了。”
杜世闲问道。
“你的道,究竟是什么?”
归其入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
“地震来时,我施展轻功,随风而起,飞在天上,待到地震退去,世间,便只我一人,这便是我的道。可惜,可惜啊。”
杜世闲闻声迷惑,好半晌,才开口道。
“可惜的,是还有别人,能有你这种层次的轻功身法,对吧?”
归其入嗤笑道:“我这层次?我能不加借力立于空中,若无争斗,我便能一直不坠,你说,谁人能有我这层次?”
杜世闲大惊失色,不可置信地说道。
“你这实在不是人力可为!既然如此,你的道,是世间独留你一人,怎么算,也不会失败啦!”
归其入摇摇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儿,才颓然道。
“可惜,世间除我之外,还有飞鸟,能飞翔的,并不是我,地震退去,我也不是世间唯一。”
杜世闲这才明悟,对归其入问道。
“抱歉,令你的一生追寻,都化为了泡影。”
归其入听见这话,猛地飞到杜世闲背后,一手按在杜世闲的脖颈上,微微用力,却又猛地松开。
杜世闲还未反应过来,归其入已回归原位,看着杜世闲道。
“你说,我若会了身外身,能不能觅见大道?”
杜世闲想了想道:“身外身也只是一种内功心法而已,和什么大道,没有关系的。”
归其入笑道:“在你这没有关系,可对于我,不一定哦。我的轻功身法,也只是一种武功而已。”
杜世闲沉吟片刻,还是不信这话,便大咧咧地伸手一招。
一颗白子又落在手中。
杜世闲右手一震,白子化为白甲人飞向归其入。
归其入猛地张嘴一吸,直把这白甲人吸尽嘴里,紧接着便闭上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杜世闲等了好一会儿,直到看着归其入,像是在看着虚无以为的天地之时,才终于等到了归其入又开口。
“原来,大道,是虚无缥缈的,而寻道之途,才是人心的本来面目。我知晓了,我知晓了!”
归其入嘀咕了好一会儿,只嘀咕着“我知晓了”这四个字,看得杜世闲好生疑惑,终于耐不住了。
“你知晓什么了?”
归其入看着杜世闲,眼中满是感激之色。
“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你知道吗?”
杜世闲不明所以,只得摇了摇头,归其入正要开口,突然闷哼一声。
随着这一声闷哼,整个世界开始消散。
杜世闲心下惊恐,却不知如何自处,正惊惧间,忽然,眼前重现清明。
归其入的一只手,正按在自己的头顶,身边,武泥和亭子都吐着血躺在地上,而诸葛瑶,正气喘吁吁地盯着身前。
诸葛瑶的身前,正是一群舞刀弄棒的贼寇。
领头的,是在南阁之外的邦湖山上,重伤逃却的寇首,董擒薪。
杜世闲回过神来,忙纵身跃在诸葛瑶身前,体内真气一旋,便震慑当场。
董擒薪顿时面露难色,还未开口,归其入已轻飘飘地飞来,落在杜世闲的身前,先对杜世闲报以一笑,令杜世闲解了内力威压,这才转过身去,对董擒薪说道。
“擒薪,这些不是仇人,你不必如此。”
董擒薪见状,本是呲牙咧嘴的面目,却突然哭了起来,三两步跪倒在归其入的脚边,哭喊道。
“归君,南阳君主府……南阳君主府,已无一个活口了啊!”
一句话说得在场众人尽皆瞠目,归其入深吸了一口气,沉吟一声,才开口道。
“既然如此,复仇便是,我在,敌人便不会活着,走吧,带我去寻觅敌人。”
董擒薪猛地伸手一指武泥,厉声喝道。
“敌人,就是他们!”
武泥一愣,诸葛瑶已叫喊起来。
“你血口喷人!”
归其入扭头看了看,也摇摇头道:“我虽和杜世闲入了定,可他们一直未走,我还是知晓的。”
董擒薪忙又哭起来来,直哭得岔了气去,还好被归其入渡上一口真气,这才得以开口。
“就是他们,他们在你走后,派人去了南阳君主府,杀了府中门客,还把……还把我那两个苦命的孩子,都害死了!”
董擒薪话未说完,两眼已憋得通红,待到话音落下,便要扑上前来,归其入忙伸手拦下,对董擒薪说道。
“雯儿,和帛儿,也死于非命了吗?你如何确定是他们所为?”
董擒薪闻声伸手一招,背后一个贼寇喽啰捧着只黄布包袱走来。
董擒薪半跪着打开包袱,里面是一层油布,再打开油布,赫然露出了两颗首级!
两眼含着血泪,脸露恐惧之色的,两颗首级。
正是董雯和董帛!
在场众人都识得二童,一见之下,不由得齐声叫了起来。
归其入虽是百载修为,可对二童寄情过深,见到首级,身形也是一晃。
董擒薪这才指着武泥喝道:“就是他们!归君,你要为我做主,为这两个苦命的孩儿复仇啊!”
归其入这才转过头来,看向杜世闲,还未开口,杜世闲却惊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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