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披甲人却不回话,骑着马比步行还慢,好一会儿才站在白致远的身前,这时才居高临下地说道。
“你是枉天城的人。”
白致远一愣,忙又点了点头,笑道。
“在下忝为枉天城十常侍之一,虚名而已。”
说完这句,白致远忙向斜后方伸了伸胳膊,指着公羊轲说道。
“这位也是十常侍之一……”
话还没说完,那披甲人突然一抬右手小臂,与此同时,万余匹马上的人,齐声喊了一句。
“大风!”
声势浩大,直吓得白致远浑身筋肉一绷,后半句话也咽回了肚子里。
那披甲人却不再看上一眼,一勒马缰调转头去,两腿一夹,便向着来时的路奔行起来。
白致远虽吓了一跳,但见这人离去,还是心中一松,也无暇理会那人对自己不甚礼貌了。
可白致远刚出了一口长气,却又下意识地浑身一抖。
那披甲人,就那么淡定地说了一句“冲”,身边便响起了不住的甲胄摩擦的声音!
人马未动,气势已要把人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下一刻,万马齐奔,烟尘又起。
正是白致远几人心中想到,自己可能要变成肉泥的时候,忽然,人马又停下了动作。
奔马骤停,烟尘还在,这场面真是令人惊怖。
不过片刻,心情已是几起几落,白致远几人不由得长出一口恶气,冷汗也随之流了下来。
好一会儿,都没人敢开口说话。
忽然,武泥先笑了起来,紧接着,诸葛瑶也笑了起来。
白致远忙循着二人的目光看去,正看见一个老头推着只轮椅,慢慢地从人马阵中走了过来。
那轮椅上,一个少年正抱着一只硕大的红旗,在对着武泥二人发笑。
正是张野子。
张野子来到武泥身前,这才拱了拱手,严肃地说道。
“武爷爷,野子来晚了,让您受了大罪,不过您放心,野子定会帮您复仇的!”
武泥却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这才抠着下巴,面露赞赏地看着四周的人马。
刚刚还是疑惑加上惊惧的目光,此时突然变成了赞赏,倒也转变得圆润。
诸葛瑶这才开口道。
“野子,我哥哥呢?”
话音未落,杜世闲的声音已传了来。
“我在这里。”
诸葛瑶忙闻声看去,一身黑色甲胄的杜世闲正骑着一匹黑马,从张野子背后的道路上现出身形,手中,还横持着一杆丈八长矛。
长矛的红缨子,已是凝结成块,上面还不住地滴着血水。
张野子忙转动轮椅,面向杜世闲,拍着轮椅笑道。
“师父,我就知道,你是去动手啦!”
杜世闲“嗯”了一声,一挥手,将长矛插在地上,这才纵身跃下马来,点着头说道。
“山风城和南阳城中,有人不愿参军,就该放了。你强抓壮丁,激起了反抗,如今他们已成气候,除了杀,还有什么办法?”
武泥闻声皱起了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诸葛瑶几人倒是点了点头,应该也是如此想法。
张野子忙点了点头道。
“师父所言极是,野子受教了!”
杜世闲道:“慈不掌兵,这是影哥儿教我的,现在我教给你,你要记牢!”
张野子不知“影哥儿”是什么人,可还是点头称是。
杜世闲这才看向武泥几人,问道。
“你们歇息好了没?”
武泥又露出笑脸,点了点头,其余几人被杜世闲所携人马的气势压制着,也不敢反驳,都随着武泥点了点头。
杜世闲这才返身上马,又一挥左手,说道。
“咱们耽搁的久了,今晚,就连夜行军吧。早一日到了老乐山,也早些结果了这些烂事。”
几位披甲人压着杜世闲的话音,牵来了几匹骏马,武泥几人默不作声的骑上马来,等着杜世闲这句话说完,一勒马缰转过身去,右臂一扬。
“行军!”
“大风”的嘶吼携裹着甲胄摩擦的声响,一时间又震慑云霄。
武泥看着一个披甲人拉来一架宽大的马车,张野子的父亲推着张野子上了车,又看了看杜世闲,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却是叹着气摇了摇头。
还好,武泥的动作幅度不大,也没被诸葛瑶几人注意到。
大军浩浩荡荡地启程了,待到彤日初升,才终于停了下来。
万余身披甲胄的人马之前,万余身着常服的人马,正虎视眈眈地挡在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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