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奈何之际,杜世闲一勒马缰,座下的骏马人立而起,硬生生地刹住了身形。
调转马头,长矛横起,听着身后的马蹄声渐远,看着身前的人马愈近。
“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两军交战,人马拥挤,纵是天大的武艺,也使不出多少,可若是如此高手独闯自家军中,在人群中拼命杀人,那可就不知要损伤几许了。
陈凫强勒住奔马,右臂一扬,喝令大军停在杜世闲身前数十步的距离。
烟尘掩住了闻丝不动的杜世闲,陈凫一声不吭地盯了好久,待到齐天军已在枉天城中看不见了踪影,这才调转马头,率领大军回退。
天色渐晚。
枉天城中的残尸碎肉已被清理干净,任由三千齐天军人各选房屋暂住,不止休憩,也起到防卫的作用。
剑阁之中,便是两三千伤员随意居住,还有数十名郎中,和百十号厨子在忙活着。
这些人,就是齐天军仅剩的所有兵士了。
杜世闲几人在八剑天中寻了间屋子,权做商议之所。
张野子道。
“师父,要我说,咱们不如选出一半兵马,打散了,悄悄混到他们背后去,到时候,咱们两面夹击,一触即撤,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再修整时日,过些天,再来一次!
如此,最多八九次,咱们便能蚕食掉他们,师父,你意下如何。”
注意,倒是好主意。
可杜世闲想了想,还是摇摇头道。
“如此一来,两月时日也才勉强得够,咱们意在老乐山,时间上来不及啊。”
白致远见状,忙开口道。
“杜兄,咱们挑选好手,去杀他一通,把那领头的杀了,不就是了?”
杜世闲心道,这白致远不通军理,可说的,自己听来,也不无可取之处,还未细细琢磨片刻,屋外,一个兵士敲了敲门。
“禀元帅,将军,有人求见。”
杜世闲一愣,问道。
“谁?他报了姓名没有?”
屋外兵士回道:“报过了,叫林宿。”
林宿?
杜世闲传令接见,盏茶工夫,门外的兵士刚敲了一下门,林宿便推门而入,大咧咧地站在门边,环顾着几人。
屋外那兵士忙要半跪告罪,张野子却挥了挥手,令那兵士退去,这才看向杜世闲。
杜世闲皱着眉看着林宿,沉吟一声,说道。
“你是什么人?”
林宿挑着眉毛,撇了撇嘴嗤笑道。
“你领骑兵,还使成那般模样,若说不认识我,未免把我当成傻子了吧?”
杜世闲也不继续作假,“嘿嘿”一笑,右脚在地上一踏。
一股内力透脚而出,带动着一掌空椅子,旋转着飞向林宿。
林宿也不慌乱,猛地踏前两步,赶在椅子下坠之前,右手一探,按住椅背,直把椅子按在地上。
椅子落地,林宿也不停留,右手一撑,整个人飞跃而起,坐在椅子之上,也不见身上何处用力,椅子便直直地窜了来,直扑向在座几人。
白致远忙绷紧了浑身肌肉,公羊轲更是身形一抖,可杜世闲几人看着却一点反应也无,任由林宿在身前几步距离突然停下。
林宿停驻身形,干笑了两声,这才探着腰开了口。
“你是谁?”
杜世闲眯着眼笑道。
“我知道你是谁,你不知道我是谁,你觉得丢人吗?”
林宿“哈哈”一笑,身子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一只腿拱起,踩在椅子边角,这才说道。
“我也只是问问。你是石剑客杜生,可对?”
杜世闲笑道。
“你是天字军中,车骑将军彭浩飞的亲卫,林宿。”
林宿看了看杜世闲,咧嘴一笑。
“你幼时家遭变故,家中就剩下一个叔父,一个妹子,和一个妻子,后来才觅得名师,混出个‘石剑客’的名头。
叔父和妹子,是这边这俩,你妻子不见,应该是死在这个月了,你的石剑也没了,现在,你还算‘石剑客’吗?”
张野子几人不知林宿所说的是什么,都皱起了眉头,白致远几人听得明白,都眯着眼,瞥向杜世闲。
而杜世闲也没让白致远二人失望,待到林宿话音落下,眉头已皱成了一团,言语也不如刚才那般自视甚高了。
“你来干什么?”
林宿得了想要的结果,也不再故作嚣张,将脚放回了地上,右手伸向怀中,嘴里笑道。
“别急,给你带封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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