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世闲听得那人自认是鬼,心知他肯定也是生人,当下便心神稍定了些,想了想,便开口先自报身份了。
可这身份,报哪一个,却要先想一想了。
天字军长生将军?
先不送天字军的名声,在山外传来也就这半年多,纵是那人知晓天字军,以天字军的行事,也定是那人的仇敌,这身份自然是报不得。
齐天军主帅?
齐天军自山风城建立,在南阳城增长,距今也不过累月,还只是自家的小打小闹,哪会有人能给这个面子的?
想来想去,还是离这儿最近的身份,说出来,最为妥帖了。
“在下枉天城杜生,敢问阁下……”
话没说完,那人却突然横插一嘴,大喊道。
“枉天城?你是枉天城的?”
杜世闲心意一动,忙开口道。
“在下枉天城新晋的十常侍,还请阁下报个姓名!”
这话说得,可进退由身,初露城府了。
那人若是枉天城的亲朋,自己身为枉天城的十常侍,他定要给自己些面子。
那人若是枉天城的下属,或者被惧怕枉天城之一,听得自己是枉天城中的高官,也定要躲避自己。
就算那人是枉天城的仇敌,自己也只是枉天城中新晋的十常侍,既有技压群雄的功夫,也和枉天城的旧事无关,他就算想动手,也得考虑考虑。
杜世闲越想越自傲,恨不得出声夸自己两句,可那边却就此再无声息,似乎那人忽然之间,已离去甚远了似的。
那人似哭似笑的声音响起时,杜世闲已是惊惧不已,此时突然寂静无声,杜世闲看着四周的黑暗,更是说不出的恐怖。
可敌人在暗,杜世闲也不敢弱了声势,只得强站直身子,凝神戒备着。
过了许久,那人突然喝道。
“枉天城十常侍?是枉天城主亲封的吗?”
枉天城主?自己可从未见过。
可那人语气之间,满是压不住的怒意,杜世闲已听了出来,那人是个年岁稍长些的老汉,心里便想到。
这人是江湖前辈,又对枉天城如此震怒,又问道枉天城主,那定然是和枉天城主有仇了,自己可不能担上这种无妄之灾。
一念及此,杜世闲便就实言明。
“枉天城主,已闭关多年,杜某入城不久,还从未见过城主本人!”
那人“嘿嘿”冷笑几声,开口道。
“闭关?好个闭关。那你说说,你这十常侍,是谁封的?现在枉天城里,管事的,又是谁?”
杜世闲想了想,回道。
“杜某这十常侍,是枉天城大城官亲封,现在枉天城里,管事的,也是大城官赵禄名!”
这话说完,那人便猛地大声咒骂起来,一会儿是“叛徒”,一会儿是“废物”的,杜世闲见那人发了狂,忙提上一口气来,就这夜明珠的微光,向前走去,想要先逃离这人。
刚向前走了两步,杜世闲便发觉,左手边却显出一处岔道,杜世闲站在岔道口,想了想,忽然一咬牙,直向那岔道走去。
岔道不深,十几步后便是拐角,杜世闲拐了过去,又转了几个弯,眼前陡然一亮。
一个身上搭着碎布树皮的干瘦老汉正盘膝坐在地上,佝偻着腰,满脸怒容地咒骂着。
杜世闲一见亮光,还未再看看那人的样子,便被强光糊了眼,忙伸手搭在眼上,却不小心,手肘碰到了洞壁。
一声闷响被那人听得正着,那人便猛地转过头来,正在杜世闲放下手时,和杜世闲四目相对。
如此干瘦的老人,眼中的精光竟如此强烈!
杜世闲下意识地“啊”了一声惊呼,那人却“哼”了一声,也不动作,似是不把杜世闲放在眼里一般。
只是那人的眼,却一直盯着杜世闲,不知在想些什么。
杜世闲见那人不不动,便仔细看向那人的方位。
那老汉所坐之处,是个天然生成的石窟,深不见尽头,顶上有个丈许宽的大孔,孔里透着阳光。
只是那大孔,离地百十余丈,杜世闲想着,这老汉应是不小心从孔里摔了下来,在鳄潭之内摸不到出路,这才被困在了这里。
可这圆孔虽高,这老汉若是个武艺高强之辈,定能鼓起真气,大声叫喊求救,上面有人经过,定然可以听见,早就该将他救了去。
可若他不通武艺,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怎么能不死呢?
杜世闲想不明白,又看到那老汉的身旁,长着几棵果树,虽然果树因为阳光不盛,而长得弱小,可树上还是结有果子。
这老汉,定是掉在了树上,被树叶阻了一阻,这才活了下来。
杜世闲看着那人衣衫烂尽,显然是在这里待了有些年头了,便想着趁他不知外界情况,先强提身份,好吓他一吓,谁知杜世闲还未组织好语言,那人却突然问道。
“小子,你的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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