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杜世闲还未看清是谁救了自己,一袭黑甲便拢在了自己头顶。
“衣服拉烂了,哪儿哪儿都在外头漏着呢。”
杜世闲一见盔甲拢来,下意识地便要出手还招,可一听见这话,便突然松懈了真气,忙拽过头顶的铠甲,也不避人,当即便扯下了身上的碎布,便换着铠甲,便笑着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呢?”
“同为花使,我救你一命,也是应该的。”
杜世闲也不推辞,只点着头道。
“那倒是,不愧是我会中大将,嗅花郎啊。”
嗅花郎,孙新雁。
孙新雁笑了一声,一巴掌按在杜世闲刚从盔甲里钻出来的脑袋上,说道。
“你是真不要脸,算上这次,我可救你两命了,你怎么还?”
杜世闲挣开孙新雁的大手,笑道。
“咱们不是有赌约嘛,你救了我,我好给你做事,也是应该的。”
孙新雁也不再继续和杜世闲聊笑,直看着杜世闲系好了盔甲腰带,已穿戴整齐,便正色道。
“你这一条命,算我的饶头,你该给我办的事,就在这儿了。”
杜世闲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才说道。
“你要鬼人神兵,不过,我也想要。”
孙新雁却笑了起来。
“我不用你给我抢,你只需要,在我过去之前,别让鬼人神兵落在彭家人的手里,就够了。”
杜世闲一愣,问道。
“你还要做什么去?”
孙新雁还未开口,杜世闲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笑语。
“他输给我一场赌约,还得先帮我做个事去。”
杜世闲忙回过头来,正看见一个一袭黑袍,袍子上还绣着一只大牡丹花的斜髻男子走来。
花间会花魁,禹无羊。
“你不是和彭轻鸿斗去了?他死啦?”
禹无羊朗声笑道。
“我要能这么简单就杀了彭轻鸿,咱们还费这么多事干嘛?”
杜世闲讪讪地笑了笑,也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尴尬,忙开口道。
“嘿嘿,我就说个笑话。”
禹无羊像是事急,也不再多聊两句,便看了看天,说道。
“别耽搁了正事,嗅花,咱们该走了。”
孙新雁忙点了点头,向禹无羊走去,路过杜世闲时,还一巴掌拍在了杜世闲的肩膀之上。
“他们就在山顶,你先去吧,我随后就到。你可以抢到手,到时候咱们俩再论,只要别落在彭家人的手里就行。”
杜世闲点了点头,正要和禹无羊二人告辞,禹无羊却又对着杜世闲说道。
“你也别抢,鬼人神兵这事儿,虚头巴脑的,可能有诈,静观其变最好。”
杜世闲自听张伟说过,自己的命数之后,便莫名地对禹无羊有些愧疚,此时听了禹无羊的话,便点了点头,说道。
“那我就看着,等你们来了,咱们再说。”
禹无羊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又不知从何说起,便笑了一笑,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杜世闲和孙新雁作了别,也不去多想,先运起内力,调息了片刻,这才向着老乐山巅奔去。
听了禹无羊的话,杜世闲也不再想着先抢神兵,只愿等禹无羊他们来了之后再作打算,此时心情便有些轻松,竟还想着。
孙新雁给的这铠甲倒是轻便,甲片像是鱼鳞一般,往后,我可得问问是什么材质的,好让齐天军也穿得好点。
杜世闲想得简单,可他不知,这种铠甲,天下间也才只有这一套,还是时味在棠溪神傀儡处得了想法,手作出来的,其中精妙,远不止“轻便”而已。
老乐山出名,除了是天下人共识的,“分割南北”的所在,更是因为,天下最闻名遐迩的二教之一,守拙寺,便是在老乐山上起家的。
千百年前,守拙寺从出世变成入世,便搬迁离去,留下了搬不走的老乐山,和旧寺所在。
世人多尊守拙寺武功,便在守拙寺离去之后,在旧寺之中寻起了宝来,久而久之,旧寺之中,竟连砖瓦都被洗劫一空,只留下了搬不走,也没什么用的一尊十丈多高的石佛象,还坐在老乐山巅。
杜世闲来到老乐山巅,正看到那尊久负盛名的老乐山石佛像,正庄严肃穆地盘膝坐着,两手合十,半眯着眼,万事不由心地,看着世人的慌张。
而老乐山石佛像下,是守拙寺当年打造,如今已灰尘遍布的礼佛台。
一面三开的石门上,篆着四个已难辨清笔迹的字迹,杜世闲看了半晌,才终于看出了后两个“守拙”字迹,前两个是什么,却怎么也看不出来了。
石门之后,是一处雕着莲花的圆台,圆台四周,还站着四个残缺的石像,各个都有两人多高。
杜世闲有所耳闻,这四个石像,虽说现在,不是少个脑袋,便是只剩半身,可在当年,这可是守拙寺僧每日都要参拜的先辈雕塑。
一个是守拙寺第一任方丈,一个是守拙武功的创始人,一个是出钱修出守拙寺最开始的庙宇的富商,最后一个,是守拙寺虚构出来的,老乐山的山神。
老乐山刚才生了震荡,到得杜世闲看见之时,这山神的石像剩得最多,只少了颗头颅,看着倒是莫大的讽刺。
杜世闲正心中咂摸着这些石像的韵味,余光突然瞥见,那莲花台上的污点,竟是一个身穿灰衣的人,正坐在此地。
那人的手中,还拿着一件灰褐色的长盒。
盒子在远处看着,还时不时地,闪着金属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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