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味也捧起一杯茶来,却不喝下,只将茶盏放在鬼面之前,似乎是嗅了嗅茶气,便点头说道。
“是啊,当年老乐山下,咱们一见如故,之后老乐山北,咱们相互扶持,待到你打下卓东城,我又委身韩家之后,咱们才算是失了联络。”
秦嫡接上话道。
“还好,天可怜见,咱兄弟二人,终于又见到了,虽然兵戎相见,但是咱哥儿俩的情义,却不是区区韩家,得以拦尽的,哈哈!”
时味也点点头,说道。
“是啊,前任卓东城主,是咱哥儿俩一齐打杀的,我委身韩家,也是你出财出力,现在,韩家和卓东城势成水火,咱哥儿俩,却不能真个为了韩家和卓东城,而坏了情分呐。”
秦嫡忙点头称道,二人又笑了好半天,待到一壶茶水烧开,吴见龙为时味泼掉凉茶,又倒上热水时,才终于等到时味二人安静了下来,忙趁机问道。
“时盟主这张面具,倒是唬人得紧呐。”
秦嫡听着这话,忙拍了吴见龙一下,板着脸说道。
“时兄脸上有疾,不能见风,见龙,你可有些不懂规矩了。”
吴见龙忙放下茶壶,抱起拳对时味告了罪,时味却不在意,只笑着说道。
“不知者无罪,也无妨的,倒是吴将军,人中之龙,秦兄好福气啊。”
秦嫡忙摆了摆手,笑道。
“犬子也算一表人才,倒让时兄见笑了。”
时味却像是终于寻到话风一般,忙开口道。
“什么笑不笑的,秦兄,兄弟今夜前来,所为的,可就是这位人中之龙啊!”
秦嫡瞥了吴见龙一眼,却不开口,只小口嘬起手中的茶水来,时味也不抢话,只安安静静地瞪着秦嫡嘬尽了一整杯茶,这才等到了秦嫡开口。
“时兄所为何事,凭咱哥儿俩的交情,但讲无妨。”
时味却突然问道。
“不知秦兄还记不记得,当年害秦兄断了一指的那人。”
秦嫡闻声眯了眯眼,沉吟了几声,才开口道。
“杜世闲。”
时味点点头。
“对,就是此人。”
秦嫡突然嗤笑道。
“杜世闲此人,十年之前,老乐山上,不知怎地,他失了浑身内力,此后十年,我的耳目报我,他还是身无内力,这等废人,也值得时兄提及吗?”
时味却摇了摇头,说道。
“当年天南山中大海寺,现在天南山外守拙寺,可都是些不通内力的僧侣,可他们只以外门武功,便能一个雄踞天南山,一个扬名天下,不通内力,可不一定,就是废人啊。”
秦嫡皱了皱眉,轻咳了一声,问道。
“你是说,杜世闲投身守拙寺了?”
时味点头道。
“虽然不一定准确,可据韩家的耳目所报,也是十有八九了。”
秦嫡问道。
“天下尽知守拙寺之名,可守拙寺在哪儿,谁也不知,如此隐匿之处,韩家纵是耳目通天,也绝难知晓吧。”
时味笑道。
“若是韩家,在百十年前安插的探子,就机缘巧合地,在了守拙寺旁种菜卖菜,这些年后,这一家探子的后代,正巧成了守拙寺的送菜之人,那韩家能有守拙寺的情报,还算难吗?”
秦嫡这才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杜世闲此人,竟藏得如此之深,亏得时兄来报,否则,说不得,那杜世闲又想了什么鬼主意呢。”
时味也笑着回道。
“咱哥儿俩的交情在这儿,都是应该的。”
秦嫡令吴见龙又倒了一杯茶,这才对时味说道。
“若是守拙寺出手,那这杜世闲,倒也是一方不容小觑的势力了,咱们呐,还得正眼瞧瞧。”
时味点头说道。
“这正是我来的目的!
我来时说,叶零军无粮草,让你家军师顿不文,引一军从小路小关,奔袭叶零营寨的后方,又让吴将军的副手章镇,去袭击叶零前寨!
如此安排,正是为了打乱叶零大军的阵营,逼得他们分散开来,到时候,吴将军持戟而出,打杀了杜世闲,那不管守拙寺如何,没了杜世闲,他们或是回寺,或是被咱们招拢,都无须在意了!”
秦嫡也点了点头,说道。
“杜世闲纵是学尽守拙寺武艺,我儿见龙,也定能取胜!”
吴见龙忙接上话道。
“正是,义父勿虑,待见龙擦亮画戟,明日一早,定提此人头颅来报!”
秦嫡这才又笑出声来,边捧起茶盏,边看向了大帐的门帘。
大帐帘外,商都关外,章镇已令大军饱餐完毕,正结成阵型,只是章镇的脸上,笑意在今夜的月光之下,却有些莫名的意味。
待到明月当空,又被一层云挡住了光芒之后,章镇终于下令。
“冲!”
大军得令,鼓噪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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