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宪深吸一口气,带上口罩,将手放在捧在一个助手手中的酒精罐里浸泡了片刻,拿出手,用力的甩了甩,从助手捧在手中的盘子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走到白成身边,轻轻一划。
和尸体不一样的是,白成立即有了反应,他浑身一阵剧烈的颤抖。
陈宪排除一切杂念,动作迅速而果决,对他来说,他能想到的一切他几乎都做了准备,无论成功还是失败,他都问心无愧。
这个手术从头到尾的一切,陈宪都已经在尸体上尝试过,只要白成能承受住痛苦,手术本身基本已经没有什么问题。
白成的求生欲望很强,性格也足够坚韧,他承受住了无麻醉手术的痛苦,陈宪在手术中也没有出什么大的纰漏,用句医生长说的话,“手术很成功”,但陈宪知道,这其实只是个开始。
没有抗生素,只靠酒精消毒,白成要挺过来,几乎全靠他自己的身体素质。
好在白成很年轻,身体素质也很好……
接下来,陈宪稍作休息,又开始给锁骨骨折的王锁做手术。
和白成从头到尾,除了身体的颤抖之外,一声不吭不同,但王锁叫的很惨,但好在他也坚持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恢复期,陈宪安排了四个女学徒和四个医疗兵专门照顾这两个伤号,每天换药四次,每隔四个时辰,就要用酒精将伤口消毒擦洗一次,换新的消毒纱布。
为了提供足够的酒精,陈宪还安排了专人每天蒸馏酒精。
做完手术,陈宪安排好后续的看护,倒头就睡,一觉就从这天下午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
从战场上一口气跑回东庄子,杨员外一直魂不守舍,恐惧和后悔像魔鬼一样扼住了他的灵魂。
杨员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后悔过,他后悔自己不该接纳陈宪,后悔不该和陈宪做什么生意,后悔不太贪图那唐刀的技术,后悔自己猪油蒙了心,竟然还想建功立业,后悔请杨家帮忙……他后悔一切能后悔的。
杨员外也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恐惧过,他恐惧那隆隆的枪声,他恐惧陈宪的强大,恐惧杨妙真战死后,可能来自杨安国的报复……
就在杨员外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杨妙真的副手,那个名叫杨安虎的杨家都头前来求见。
杨员外如同鸵鸟般让人挡驾,不愿见他。
听着门外杨安虎吵闹怒骂的声音,杨员外只想把头埋到被子里……
这一夜,杨家无眠,白家无眠,驻扎在杨家兵寨里的杨安虎和手下的庄丁也是无眠,就连驻扎在东庄子北门外的二郎山炮灰们也是惶惶不可终日,只怕被那新庄子里的人连夜给端了,想跑又没有粮草,怕是连大山都跑不出去,只能窝在营地里咒骂杨家。
不过,这种如同末日来临的惶恐,到了第二天中午就一下子缓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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