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来此,他对吕不韦有事相求,而吕不韦此刻也是在帮他考验张良的能力,那他也自然不能驳了对方的面子。
何况他也很想知道,张良对他这个实际意义上的灭国仇人究竟是何看法,又会有着几分忠心。
否则的话,依照嬴不凡平日里那护短的性子,若有人敢这么为难他的人,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张良到底也是一代人杰,尽管现在还很年轻,可依旧有着不凡的能力。
他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道:“韩国虽然灭了,但在下还有家族,有自己的亲朋好友”
“托殿下的庇佑,良的一族亲属在咸阳城定居,性命无忧,吃穿不愁,生活颇为安乐”
“因此,为报殿下之恩,我决定从此跟随在他身边,以效犬马之劳”
“更何况,连韩国公子韩非都未曾计较这灭国之仇,在朝堂上一心一意为大秦编纂法典,我这相国之孙,又何必在意呢?”
张良的话语中带有着些许自嘲,但也有着洒脱之意。
“你这小辈倒是看的很开,若是那帮六国遗民也像你这样,我大秦上下就能省下不少心力了”
吕不韦淡然一笑,收回了那股厚重的威压。
“呼”张良长吐了一口气,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刚才的一分一秒他都感觉煎熬无比,好在自己的回答还算是真心,才能成功解脱出来。
一只修长的手掌拍在了张良的肩上,一股热流传入他的奇经八脉,让他的状态顿时好了不少。
“子房,你先出去休息吧,接下来,我和老师有要事商谈”
“是”张良此刻刚从那强大的威压下解脱出来,一时间还心有余悸,正想找个借口离开这里。
况且,以嬴不凡的性格,能让他知道的,该让他知道的,那都不会瞒着他。
而现在要商谈的事,恐怕就不是他张良该知道的了。
张良离去后,嬴不凡看向吕不韦的目光开始有些不一样了,变得疑惑、惊讶,还有隐藏极深的那么一点忌惮。
但这些情绪皆是一闪而逝,嬴不凡脸上依旧是那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没想到离开朝堂这么多年,老师还能有这般气势,果然是老当益壮,雄风不减当年”
“还有这大涨的修为,看来这些年老师没有闲着嘛”
“不理朝政多年,老夫总得活动活动,否则每天闲着,这身子骨都得坏掉”
“再说了”
吕不韦此时嘴角掀起了讥笑的弧度,“这好不容易闲下来,老夫正好趁此机会练练功”
“要是哪天你们叔侄两个看老夫呆在这咸阳城碍眼了,我也能有几分自保之力”
此时屋内没有旁人,吕不韦也就不再装出那副恭敬的样子,事实上他对当年的事情一直难以忘怀,心中的芥蒂也远比他人想象的深。
所以那话语之中的嘲讽也是毫不掩饰。
嬴不凡尴尬地笑了笑,“老师说笑了,本王虽常年在外,但还是很思念老师的,哪会做这样的事呢?”
“这不刚回咸阳城,一处理完手头的事,就赶过来见老师了嘛”
“老夫知道你此行来意,你若愿听,老夫就说老夫的想法”
吕不韦对嬴不凡那毫无新意的奉承之语半点也未曾感冒,反倒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单刀直入,便准备进入主题了。
“学生洗耳恭听,若老师的办法真的有可行性,我亲自向陛下提议,让老师重新出山,再度执政”
“别用这假大空的承诺诱惑老夫了”
吕不韦一副你少骗我了的样子“别以为老夫不知道,这咸阳城中最忌惮老夫的,便是你们叔侄俩了,如今已大权在握,又怎么可能给老夫东山再起的机会呢?”
嬴不凡的谎言被戳破,笑容微微一僵,感觉更加尴尬了。
“我从小看着你们俩叔侄一起长大,当今陛下很信任你,但他的性子一向唯我独尊,从他小时候就能看出来,这样的人是容不得一点背叛的”
“更何况如今老夫年纪大了,也没有当年雄心了,就不做这破坏你和陛下关系的恶人了”
“多谢老师谅解”
嬴不凡讪讪地笑了笑,原本僵硬的气氛有了些许松动。
……
骊山,阴阳家驻地。
太极玄一,阴阳二气。阴阳家原是道家中的一脉,但因为理念不同,便离开了道家,自立门户,成了诸子百家中的一支,自号为阴阳家。
道家势大,门人弟子几乎遍布天下,因恼恨于阴阳家的背叛,对其进行了多方打压。
无奈之下,阴阳家只好来到道家势力稍弱的秦国境内发展属于自己的道统。
到了今天已过了五百多年,在阴阳家世代英杰的努力之下,如今的阴阳家,正处于巅峰时期。
尤其是前些年阴阳家整体投入了秦皇嬴政的麾下,获得了大秦朝堂的支持后,发展愈发迅猛。
哪怕强如道家,也不敢再对阴阳家进行所谓打压了。
阴阳家选择骊山作为驻地,并在上面修筑了神都九宫这座充满神秘气息的建筑。
而此刻,位于神都九宫最顶端的罗生堂中,一座有百米之高的占星台上。
一道身穿黑袍,全身上下透着一股神秘而又玄妙的气息的高大人影,正伫立在占星台中央,以磅礴的内力凝聚成星图,来沟通天上星辰。
身后,阴阳家五大长老与三大护法,都在默默等候着占卜结果。
星光流转,高大人影的头顶隐隐出现了一片浩瀚无垠的星空。
其中的一颗颗星辰之间看似毫无关联,但总感觉有一条无形的线,将它们纷纷串联在了一起。
冥冥中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着这些星辰按照一定的轨迹,不断周而复始地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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