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的这个想强行控制身体,严飞半步不让。
先前是无法阻止,现在有了抗衡之力,那就凡事都得商量着来。
“严飞,这种情况,不是你能应付得来的。”
“是吗?”
严飞调动体内鬼火,聚集到双眼,体内的这个便销声匿迹了。
鬼火在眼眸中闪动,透过它看到的景象,仿若地狱。
倒吊的石台,里面挤满了扭曲的身体,大人的、小孩的、动物的,甚至还有未出世的婴儿。它们如同被强行塞进瓶子里的罐头,一层层朝下压榨。
旋风中,时而飘过一道道被拉长的身影,从石柱石台中穿过,顺带着拉走一道扭曲的身影。
飞在外面的红色的圆球也不再是之前的模样,它们每一只的身体里,都住着黑乎乎的一团,被外面的红色光晕包围,时而涨大一圈,又被光晕打回体内,瑟缩了一阵,又在准备下一次的冲击,就像被圈禁的囚徒,永远冲不破外面那层薄薄的牢笼。
不断有支离破碎的身影从脚下的深渊里迅速飘上来,或被红色光球吞噬,或加入旋风的队伍。
听不见它们的声音,但它们不断张合的嘴,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头顶处暗沉沉,浓稠绵密,不断在朝外面蔓延。
旋风的中心离严飞所在的位置很远,只能看到前方不停转动的漩涡,看不到内里。
那里一片漆黑,如同深渊里面张着巨嘴的怪物,进去便会万劫不复。
鬼火收回,眼神恢复清明,严飞看着旁边的石柱,那上面的花纹在他眼里,已经成了罪恶的象征。
这样一个空间,囚禁着数以万计的冤魂,若非他亲眼所见,又怎会相信?
“在你这样的人眼里,生命,不过是一场游戏。早晚都会结束,所以不会在乎它能够存在多久,对不对?”
自言自语的一句问话,尽数钻入了金眼的耳中。
一刻钟,时间不长,也不短。
体内的厮杀有多激烈,他无法诉说,只能尽力保持清醒,引导并指挥体内的异能将外来的能量分解、吞噬。
生命?
活着,就是生。
死了,那就是命,无可辩驳,无可厚非。
不过是有些人幸运罢了,生来便拥有这个世界所有的善意,却让另一些人承受了所有的恶意。
没有人有资格评判他人的生命,就如同他们不知道这些人为生存所付出的代价。
疼痛,让金眼周身轻颤。
严飞本也没想体内的这个“他”会回答,不料“他”却开口了,“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同我划分界限,不过是你自欺欺人罢了。”
沉默。
眸底倒映着一个又一个微微晃动的石台,严飞忽然间跳起,伸手在石柱上拍了拍,“你真的不想换一个身体?”
“他”:“……”
都说了是一体的,这个严飞,居然还想着将他分离出去。
“如果是那个面具男,我还可以考虑考……”
“你想多了,不过是逗你玩,别当真。”
“他”:忽然之间开起了玩笑,这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严飞,总觉得怪怪的。
顺着严飞的视线看过去,那一片漆黑如墨正在缓缓朝外扩展,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严飞双唇轻抿,“时间,到了。”
指尖鬼筋飞出,迅速缠绕住金眼,朝前方一甩。紧接着,严飞也跟了过去。
脑海中不断有咆哮声响起,“诓他也就算了,特么的连我都诓。严飞,你的时间是用脚趾头算的吗?啊?找死别拉着我,我们真的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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