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颗人头从麻袋里滚出来的时候,夏凝正捏着肥嫩的兔子腿儿,准备往口中送呢。
突兀的一声大哭:“儿子啊”!
紧接着,那个一路跟来、被人搀扶着的老妇人,连滚带爬的冲过来,一把将人头搂过去,大哭了起来。
妈呀,人头!
夏凝还愣愣的没反应过来呢,桂姨已经将她拉起来,护在了身后。
“好吃、好吃,去,把那只山羊给老子烤了,快去。”
魁梧汉子埋首边啃烤兔子,边大大咧咧的吼道。
“牛四,”瘦小男子一巴掌拍向魁梧汉子,竟将他拍得连翻了几个滚,滚出去数步之远,才堪堪停下。
“三哥打我做甚,”牛四从地上爬将起来,也不拍打身上沾染的泥土,只伸出刚刚才抓过烤兔子的、油腻腻的大手,嘟哝着去揉后脑门。
“我着急赶路,好几天没吃到一口热乎的了。”
……
短暂的混乱过后,老妇人被人扶着离开了,只从远处,不时传来断断续续的泣哭声;
夏凝也被桂姨护着,到楼上去了。
楼下,夏宫明、瘦小男子、以及牛四,正在谈论刚才发生的事情,以及此次事件的前因后果。
夏凝在楼上,也听得清清楚楚。
“这大柱子和他娘,当年就不该救回来!”牛四大声嚷嚷着,一个不服气、两个不满意,意见极大。
“没良心的玩意儿,当初就该让他们死在毒蛇口中,不要救下才好。
牛四呸了一口:”咱们救了他娘儿俩,跟咱这儿好吃好喝的,年年还能得一大锭金子。没想到这小子忘恩负义,竟然趁着外出的功夫,逃走了,忘恩负义的东西。”
“牛四说的不错,”瘦小汉子侯三接口道:“大柱子和他娘,是朱二哥当初在林间救下的。”
侯三说着大柱子母子的由来:“当时,大柱子背着他老娘,在深山采药,据说,他娘得了重病,无银钱延医,无奈之下,之后便亲自背母,入深山采药。”
牛四听到这里,接口道:“大柱子这点,老子倒是佩服他的,小小的一个书生,竟有如此勇气。”
侯三继续讲:“朱二哥救下他母子,接了进来,再三征求过他母子的意见,要不要回家,若是回家,只需保守此处秘密即可,我等还会奉上黄金一锭。”
“唔。”夏宫明唔了一声。”
侯三似乎短促的笑了一声:“但大柱子和他娘,都信誓旦旦的保证,早已绝了回家的念头,以后,这里就是他们的家,哎,谁曾想……”
“嗯?”夏宫明这个话唠,今晚格外惜字,说话都是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往外蹦。
“大柱子纯孝,所以大家都对他另眼相看;此外他还十分勤劳,跟大家相处的也非常好,所以我们大家……”说到这里,侯三似乎有些羞愧。
“如无意外,此处下一届的管事,就会落到大柱子头上,孰料,人心不古啊……”
“啊?”夏宫明急切的问道。
“你也知道,我们是有专人经年外出,与外面进行生意往来的。这三年来,大柱子都跟在老管事身边学习,随其共同外出的。但今年,老管事在回来的路上突然病重,所以就着大柱子先行回来。但没想到的是……”
侯三叹息,牛四冷哼。
“没想到,到了归期,大柱子仍旧没有回来,朱二哥就和牛四一路探查,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过了长江,到了长江以南地界。”
大柱子的脑袋是牛四割下来的:“我和朱二哥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跟一个妇人和一个娃子在一起呢,原来,在第一次外出时,他就跟外面的一个女人好上了,这个女人还给他生了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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