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制茶,但这制茶之法总不能还靠他像改田一样手把手的教,对此他也是有准备的。
他从另一只袖袋中,又拿出了一卷树皮书,转而对向赵千里——既然不想让他看见,就先让赵公明缓缓吧。
“赵家少主,这本书,记录着详细的制茶之法。只是,天赐是用自创的文字所写。明日,我即会遣一名墨家弟子前来。一是指导你们制茶,另外就是教你们字。倘若不识我所创之字,会不便于研习我这制茶之法。”
“书,赵某自会好好保管。这茶制出来后,可要如何处置?”
赵公明似是缓了过来,立刻问起了非常实际的问题,不过仍然保持着深躬的姿势。
“制好的茶,茶的品质会因茶叶采摘的时间和制茶人的手艺而参差不齐。每一批制好的茶,三成上品献与王上,余下七成你们自行处置便可。”
“赵某明白了,那余下的七成——”
赵公明想说的话,天赐自然是明白的。该怎么办,他也已经想好了。
“余下七成所换的青金,半数归赵家,半数归天赐,赵家主看如此可好?”
哎呀,我们的天赐怎么变得这么黑心了?
才怪。
在任何时代,掌握核心技术的人,才是掌握了最重要的资源。
有制茶的技术、有王令并且还在改着王田的天赐,会缺少种茶树的地和制茶的人么?
让赵家来代他制茶,实则是他给赵家的恩情,还是很重的恩情。
赵公明当然是明白这点的,其实他没说出口的话,是准备一成留给自己。
“这——会不会给我赵家,太多了些?”
“赵家主,天赐今后应当还有需要赵家帮忙的地方,所以不多。并且,这换来的青金,天赐的那一份,也希望暂存于赵家。天赐现居于王田,一方面不方便存放大量的青金,另一方面,这青金搬来搬去也着实是麻烦。”
“能如此信任公明,信任赵家,真是无以为报——”
“赵家主言重了。天赐和赵家,今后可能会是一家人,不是么?”
天赐在谈笑间,讲出这另一件缭绕于赵公明之心的事。由于制茶的事情实在是太重了,他不敢、也不会在今日主动问出来的这件事。
“天赐这是答应了?”
“赵家主,此事天赐要讲明白。天赐今日见婉莘,从其言行看,她应当并不知道媒人提亲的事情。所以,这件事现在并不是天赐愿不愿娶的问题,而是婉莘愿不愿嫁。此事,赵家主定要告诉婉莘,若婉莘愿嫁天赐,天赐自会答应。”
婉莘愿不愿嫁?
对于天赐来说,这可能是由于他前世的记忆,而形成的习惯。
天赐的这番话,是真的把赵公明和赵千里都弄糊涂了。但天赐斩钉截铁的语气与不容置疑的眼神,让他们都决定把所有的疑问先吞进肚子里,过后在慢慢琢磨消化。争取把这个事情处理好。
“公明明白了,随后就会与婉莘讲明。”
“我答应婉莘还会来看她,这件事情,我也会亲自向她确认。”
其实今天天赐要求见婉莘,主要是想看看这是个怎样的女孩——他最怕的是有公主病,如果是,那肯定是要婉拒了。
不过有这制茶之法和王令在,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事情。
“公明定不违天赐之意,也不会违婉莘之意。”
“如此甚好。天赐还有王田要事,今日就不再叨扰赵家主了。如先前所言,明日教授制茶之法与文字的墨家弟子就会登门。”
“公明定善待之。”
“那天赐就先告辞了,赵家主不必远送。”
“天赐走好,就让千里送你到城门吧。”
天赐点点头,相互致礼,转身离开。
赵公明一直目送天赐和赵千里的身影消失于院门,而后转身跑向了赵家祠堂。
这里祭祀着赵家的历代祖先,赵公明进入祠堂后,就拉上了门。
他对着祖先们的牌位,手持王令行了伏地之礼。
而在众多的牌位中,其中一个上面书着几个字:帝辛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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