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聪明和明心,难心和心明,全都笑得前仰后合,想不到孤鸣鹤这个中原人,竟然将北燕腔调说得十足,由不得人不笑。
孤鸣鹤脑差成怒:“别以为老夫打不过你!”
他一掌冲出,带着十足劲力,却不想掌发出他的身体却向后崩了数丈,咚地后背撞在那棵五角枫的树干上,听着声音都疼。
晴明散人都愣了:难道这山上到处都是逆息土了?
却听到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咦,今天山顶为什么这么多人?”
所有人都愣了,一眼看过去,竟是一个梳着黑黑双丫髻,穿着小红袄,白嫩的小脸,乌黑大眼睛的可爱小女孩,看上去也就七八岁。
最让人吃惊的,是拉着她的手上山的,竟然是柯云!
眼前的阵势,柯云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的眼睛定在孤鸣鹤身上。
“国师大人,你越界了!”
说罢,几乎谁都没有看清楚,他已经拔出冰钢剑。
孤鸣鹤虽然武功高绝,但他以北燕前国师之尊,非法越界。(还有个丢人的原因,竟是去找佛祖吐槽心事)却是很理亏。
晴明散人急忙抢在孤鸣鹤前面道:“无量天尊!少将军,孤鸣鹤是来昭福寺祈福,来兀鹫峰顶是应贫道邀约,我们切磋了一下而已。本是民间事,不必用法典,况且孤大师已不是北燕国师了,只是普通老百姓,追究有碍两朝人民团结。”
孤鸣鹤脸顿时红成朱肝色,简直气得要命。这老不死的晴明,帮他还不忘埋汰他!
他青赤着脸,一甩手,怒道:“柯云,你家抢我徒弟,就不说啦?师恩如父,况且她是孤儿,我养她快十年,老夫不同意,我看你娶得成!”
柯云冷笑一声,还未说话,那个小女孩突然叫道:“原来你是灵姑姑的坏师父,你打她骂她,她再也不会认你啦。”
孤鸣鹤本来也理亏,此刻看到这个小女孩,突然阴冷地笑一声:“好!汪一恺的女儿!你戴的是逆息牌吧?看你也没到懂事的年龄,老夫和你说个……”
他本来想说说个屁,一看是个小姑娘,最终没好说出口:“今日你是个不懂事的小娃娃,老夫不惹你。日后,”他阴毒地道,“老夫和你父亲,会把所有的帐好好算算!”
他说完甩手便走,却突然打了个趔趄。
原来刚才他和晴明散人斗内力,他最不结实的布鞋,早已碎裂成片,此刻光脚走在又是草又是石子的地上,他又不惯打赤脚,堂堂一个武学大师,简直走一步就扎得要嗷一声。晴明散人忍住笑,赶紧看了一眼明心,明心从包袱里拿出一双布鞋,扔给孤鸣鹤。
孤鸣鹤待要不接,又下不了山,只得接过,臊没搭眼地穿上,灰溜溜下山去了。
柯云看他下山了,才道:“今日咱们实力强,可惜没办法拿下他。”
晴明散人笑道:“少将军,凡事有定,一步也差不得。”
柯云向晴明散人行礼,微笑道:“道长是高人,柯云自当听从。”
柯云这才看着孟聪明:“聪明,你将灵儿和真真送下山吧,我和道长有话要说。”
孟聪明大吃一惊,柯灵竟然也在?
他循着柯云视线看去,柯灵竟然站在一棵五角枫下,静静地,一如她平常的样子。
好在孤鸣鹤刚才竟然没有看到她,不然又不知生出什么枝节。
好笑的是,孟聪明竟然也没有看见她。
他突然发现,她真的是一个非常安静,非常内向的女孩。
但他终究是感觉灵敏的,他发现,柯云说让他带柯灵下山的时候,表情有些不自然。
这完全不像平日镇定、自信,决定什么就不管不顾去做的柯云。
他不愿意在柯云不在的时候和柯灵相处,便有些气道:“道长不是不和官家打交道么?”
晴明散人和柯云都没想到他一开口会这么说,晴明散人噗地笑了,却马上捂住胸口,他和孤鸣鹤打斗,内气一直在损耗,又被逆息牌呛了一下,此刻一动一笑胸口都疼。他忍住笑,一个手指指着孟聪明:“这吃得什么醋,老弟,我被那孤鸣鹤掌气所伤,胸口不好受,你也不说关心关心。”
孟聪明这才慌了,他急忙上前,刚想叫师父,又止住了。
“聪明给道长过一下气吧。”
晴明散人晃晃肩膀:“哎,不用了,贫道自己调息就可以了。”
孟聪明道:“可那并不是孤鸣鹤的掌力,是道长自己的掌力。”
晴明散人眨下眼,噗地笑了,却又马上捂住胸口:“你说得对,”
他看着柯云:“那逆息牌,是你的吧?贫道就不问你是从哪里得来的了。”
柯云微微笑着。
晴明散人又对孟聪明道:“好了好了,贫道未与少将军交往,只是与他谈些要事,你快下山吧。”
孟聪明简直觉得他后面还有半句话没说,那就是“省得影响我们谈事。”
他闷闷地带着柯灵和真真下山,话也懒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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