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院子里,举目向前一瞧,正房的大厅里,坐着一名正在打盹的老者,这位正是刘縯和刘秀的亲叔叔,刘良。
刘秀走到正房门前,先是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而后方轻手轻脚的走进大厅里,在刘良面前毕恭毕敬地屈膝跪地,向前叩首,说道:“侄儿文叔,拜见叔父!”
突如其来的话音让刘良身子猛然一震,老头子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刘秀,过了片刻,他苍老的脸上抑制不住地流露出激动之色。
过了许久,刘良才缓缓开口说道:“回来了?回来就好,快起来吧,坐下歇歇。”
刘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刘秀心头发酸,眼眶一红,眼泪掉了下来。他依旧是跪伏在地上,一动没动,嗓音沙哑地说道:“侄儿不孝,向叔父请罪!”
“阿秀已年过二十,是成人了,很多事情也可以自己做主拿主意了,叔父还能管你一辈子吗?”说着话,刘良站起身形,走到刘秀近前,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三哥——”刘秀刚起身,正用袖口弹着眼角的泪珠,随之清脆的喊声,一条淡蓝色的身影从正房的后门跑了进来,冲到刘秀近前,一把将他紧紧的搂抱住。
刘秀低头一瞧,抱住自己的正是小妹,刘伯姬。小姑娘扑来他的怀里,抓着他的衣襟,哭得一塌糊涂。
刘家兄妹当中,刘秀和刘伯姬的感情算是最深的,两人同被寄养在叔父家,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一起。
刘秀轻轻揉抚着刘伯姬的头发,心头亦是感慨万千,当他被困在乾尤山山谷里,被众多的蛮人逼至绝境时,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刘伯姬,如果自己死了,不知小妹得多伤心……
他轻声安抚了小妹好一会,刘伯姬也渐渐止住哭声,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睛哭得通红,好像一只小兔子,她倒退一步,两只粉拳在刘秀的胸口上狠狠捶打了好几下。
站在外面的龙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他能感受得到,主公兄妹俩的感情很深。李通则是看直了眼,目光一直落在刘伯姬身上。
刘伯姬比刘秀小三岁,正值十七的妙龄少女,她模样也生得漂亮,亭亭玉立,楚楚动人,而且她的身上带着一股寻常女子所不具备的灵性。
李通看到刘伯姬之后,目光再也移不开了。
和叔父、小妹说了一会话,刘秀侧了侧身形,指指门外的龙渊和李通,笑道:“叔父,这次跟我回来的还有两位朋友。”
见刘秀介绍到自己头上,龙渊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提步走进大厅。
进来之后,发现李通还傻站在外面,呆若木鸡的一动没动。他暗暗皱眉,拉了拉李通的衣服,小声说道:“次元,快进来啊!”
李通终于回过神来,他先是啊了一声,而后面露尴尬之色,老脸通红地跟着龙渊走了进来。
刘秀对他二人一笑,说道:“这位是我的叔父,这位是我的小妹伯姬!”接着又向刘良说道:“叔父,这位是龙忠伯,这位是李通。”
龙渊和李通一同向刘良拱手施礼,异口同声道:“叔父!”接着,龙渊又向刘伯姬拱手说道:“伯姬小姐!”
刘伯姬被他的这声伯姬小姐逗笑了,从小到大,还从没有人这么叫过她。她好奇地上下打量着龙渊。
李通在旁清了清喉咙,平日里嘴巴向来很利索的他,这时候也不知道怎么了,结巴得厉害,说道:“在……在下李通,字……字次元,见过伯姬小姐……”
随着他的话音,刘伯姬的目光又落在李通的身上,打量他一番,而后她看向刘秀,以眼神询问三哥,你这位朋友是结巴?
刘秀啼笑皆非,平日里,李通可是能说会道,而且温文尔雅,彬彬有礼,一看就是个出身好、有教养的富家公子。
可今日怎么突然变得如此紧张?刘秀暗暗摇头,含笑说道:“次元,这里没有外人,你就当成自家一样。”
“好,好、好!”李通连连点头。
刘秀也不知道李通今天吃错了什么药,正要说话,刘良开口说道:“都坐吧!”说着话,他看向刘伯姬,说道:“伯姬,去煮几杯茶!”
刘伯姬乖巧地答应一声,起身离去。
直至刘伯姬的身影在屋外消失好一会,李通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刘秀没注意到李通的异样,不过龙渊察觉到了,他还特意向李通别有深意地一笑。
看到龙渊的笑容,李通更是窘迫,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好了。
刘良向刘秀问起这次益州之行的经过。
刘秀是报喜不报忧,只说这次去益州,他们仅到了汉中郡,期间遭遇过好几拨南蛮散兵,但几拨散兵的人数都不多,己方没费多大力气就将其一一剿灭。
再后来廉丹一部在益州打了几个大胜仗,蛮军逐渐败退出益州,义军也就自然而然的解散了。
虽说刘秀已经讲得够轻松的了,不过刘良和刘伯姬还是听得提心吊胆。等刘秀说完,刘伯姬好奇地问道:“三哥,你和龙大哥、李大哥又是怎么认识的?”刘秀看眼龙渊和李通,前者还算正常,正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喝着茶水,后者则完全是心不在焉,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刘秀说道:“我们同是义军,在与蛮军交战时,忠伯和次元都表现得很英勇,也帮过我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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